主编把“作者读者座谈会”的名单交给我,要我逐一邀请。读者名单的最后一位,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沙援朝。他很勤奋,常有作品寄来,一笔一划的仿宋体,但总缺了些才气,所发的几篇大多是补白。然而,他还是一篇篇地寄。
他家没有电话,写信又不保险,我决定登门相邀。他家住在沈阳最大的工人居住区,家里陈设简单,他和上高二的儿子各占用半张圆桌,他的那半摊着稿纸,儿子的那半是一堆习题。交谈中我得知老沙原是子弹小学语文教师,下岗后和妻子一起在路边卖卡维持生活。
我走的时候,老沙执意要送,路上,老沙喃喃地说:“您别哄我了,我知道我不是那块料,但我还要写下去。”
“为什么?”我很奇怪。老沙很坚定地说:“我儿子大了,作为一个父亲,我没权没钱没地位甚至没工作,毫无一点让孩子尊重的资本,但我要用每晚坐在他对面的刻苦写作来感染他,为孩子留下一个父亲应有的榜样,让他以后比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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