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镇里曾发生过一起人命案,在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百姓们有自己的看法,案子却没有结,因为公安机关没有抓到凶手,甚至不知道凶手是谁。与此相关,还有一些扑朔迷离的事,直到许多年以后,仍然不知所终这就是奇奇怪怪的七色信件。
一 荒野碎尸 这天午饭后,一群初中学生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大队部。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消息已传遍了这个千把口人的山村这些娃娃们吃完午饭去上学,经过玉皇殿沟时,看见一条狗叼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胳膊。几个胆大的用石头赶跑了狗,自告奋勇在那里看现场,几个胆小的跑到大队部来报告。大队部干部听了觉的这事非同小可,立即给公社派出所挂了电话。半小时后,派出所同公安局的干警们先后赶到了玉皇殿沟,与守在那里的大队干部和学生们碰了头。不用说,那里早就围满了七嘴八舌正要上地干活的社员们。 队干部和干警们忙了一下午,案情基本上有了眉目:昨晚午夜前,在李应彬玉米地里发生了一场格斗,死者是本村的社员,名叫赵明德。当时,他被一名身材与他相当的人从背后袭击致伤。二人经过相当长时间的纠缠,凶手打死了赵明德。为了毁灭罪证,凶手很残忍地把死者剁作六块,各埋一个地方。由于凶手急于分尸,残肢上仍带着被强力撕碎 的衣服。从现场看,凶手很狡猾,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凶手是谁?为什么要杀人? 全村象炸了窝的蜂巢,到处都在嗡翁。有大声讲的,也有彼此咬耳朵的。从家庭到公开场合,人们又兴奋又害怕。不少人都认为是李应彬干的,从那奸诈劲就可以看得出来。 至于为什么要杀人他们觉的很简单:赵明德人口多口粮不够吃到李应彬的自留地摸俩玉米棒是自然的事.二人在打斗中,李应彬可能一时气愤不过,下手重了结果打死了人.大家都知道两家没有仇可不管怎么说李应彬的人也太狠了点. 干警们当然要传李应彬还包括其他社员.但是问到究底也没问出个张道李胡子来. 说到李应彬这人那是贼黑贼刁的.因为刁那黑就不是那么张有点伪君子.笑面虎的味;因为黑那刁自然就免不了血腥味。村里人多少有些不爱跟他打交道可又不敢得罪人家尤其是他当村保健站负责人那空似乎有些事还得仰仗他的黑和刁不然的话村中好多事都难弄个究竟呢。 赵明德这一家那是老实人如此而已.赵明德死了家里的大大小小伤心得不得了可又有什么法子?他们觉得抬不起头似乎为了生存而小偷小摸和因此而失去生命两者扯平了。他们没有人要求追究凶手一切听凭政府的安排.由于家里太穷生产队出面把赵明德草草安葬完事。 凶手没有抓到手案没法结就这么悬着。一悬就是二十几年直到现在还是个悬案而且还多了几分迷离。 赵明德这么一死虽然李应彬没有象大家估摸的那样被带走可是他李应彬过的并不好。几天后,李应彬给牛铡草时让铡刀铡去了右手四个手指;接着那个刚分到手的大青马在一天晚上突然惊叫着闯出马房蹄,伤了李应彬还把油灯带翻了,结果起了火把马房烧了又差点烧了新盖的大瓦房。 这些怪怪的事搬不到桌面上却成了人们疑心李应彬确凿无疑的铁证。可是李应彬还是过去的李应彬,逢人还是挂着过去的笑离很远便同人打着招呼。 可是他清楚他实际上是圈在一座没有高墙的无形班房中----没人和他真心打招呼. 就在案发当夜和第二天查案时这个村一个叫张文革的小学生失踪了,不过人们没有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因为谁也想不到会能连在一起。 二 天假只眼 那天上午,张文革没办法回家去吃饭,也不好再回学校,一个人有一步没一步地在没人的田里走着。他是三年级学生,这年刚好十岁。在上课时,他数了老师的口头禅,一共是个,恰好够梁山好汉的数目。然后,他不去做作业,却画了一系列漫画,使老师显得可笑透了。当他和同学们正开心时,老师却从后面过来了。结果可想而知。当时,老师不能打学生,甚至不能用指头戳一下学生的额头。可是,老师哭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据说还曾是县教育局教研室的主任呢。同学们都默然了,尤其是同教室那些五年级学生,在下课时要动手打文革,幸好老师及时赶到。尽管一顿乱拳免了,张文革却不敢回家了,因为大家都声称要告诉他爹。 张文革的爷爷是方圆十多里的老中医,有钱供儿子上私塾。所以,张文革家虽然不是什么高成份,却有一个殷实的家庭和熟读四书五经的爹。这在农村是有身份的受人敬重的.一到逢年过节红白喜事张文革的父亲就成了大忙人,写对联什么的就成了当然的事。张文革清楚一但他的恶作剧让家人知道那他的屁股和膝盖手心免不了代他受过,于是他干脆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心想天底下这么大哪能就没他张文革一碗饭吃? 自信归自信眼看大太阳就要落山了自信的头脑怎么也安慰不了抗议的肚子。柿子不少可是涩口;枣儿红了眼圈可惜他不会上树;红薯能吃了他没有挖的工具;剩下的就是低着头的谷穗翘着大红鼻子的高梁可怜巴巴垂着脑袋的糜子再就是龇着大板牙的棉花:张文革真不知道饿上来是这么个嗞味。突然涧西一片绿蓬蓬的玉米地吸引了他的视线,嫩玉米能吃,这他清楚。 这个村由涧东涧西组成。两个自然村之间是一条山涧旱季清澈见底站在两根木头搭的桥上数得清水下的石头子;涝季来的时侯浊浪滚滚水珠子能打湿桥上行人的鞋子。现在正是涝季山洪在涧里翻腾着木桥早已湿了滑溜溜的。 张文革在李应彬的玉米地里饱餐了一顿,嫩玉米棒又充饥又解渴,他长舒了一口气往地上一躺心里开始自得其乐起来。天慢慢地黑了下来人类活动的各种声音也变得稀少了,最后居然没有了静得很。相反大自然的天籁之音多了,玉米叶子絮叨个没完很单调。但是在这种单调的演奏中有时会突然出现一些声音,让他的心一阵咚咚的狂跳。慢慢地,张文个适应了,疲劳.恐惧.高度紧张的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弛了下来,他便进入了睡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