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在西边藏起了半边脸,百姓才赶着吃饱喝足了的队伍下了山。
小伙子将羊群归圈后,发现爷爷仍在园中锄草,他便也跑过去帮忙。直到天黑的菜草难分时,祖孙俩才住了工,坐在井沿儿上休息。
“百姓,有没有那条奇鱼的消息?”近来蒋良每天都向孙子这么打听一回。
“爷爷,还没有,也许它已趁夜晚飞走了。”百姓说完,感觉有种莫名的失落。
“如果是那样就最好,但愿它已远离了好汉崴。”不是蒋良不好客,而是因为老人家知道,无论谁来这里,都很难得到快乐。
“奥!对了爷爷,我今天又碰到一件奇事······”随即百姓就把今天遇到小棒槌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对蒋良叙述了一遍。
“什么!人参娃娃?那可是咱长白山的至宝啊!”蒋良听后激动不已,他把百姓搂到怀中打心里为孙子高兴。“孩子,我在这大山里住了都快一辈子了,可这阅历还不及年幼的你丰富啊!看来日后你必成大器。”
“爷爷,我考虑的可没那么远,眼下我只想让您和奶奶快点过上好日子。”百姓一小就孝顺。
“能有你这样懂事的孩子,真是我们老两口的福分呀!”心满意足的蒋良叹了口气又道:“可惜的是你爹娘走的太早了······”
蒋良顺着那天的话茬,继续痛诉起了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往。
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初,西家招来了一个叫大实的牛倌。
大实性格内向,不善言语,只听他说自己二十六岁,是在辉发河边的一个小村子里长大的。现在家里亲人不多,好像只有一个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冬青,因为老家闹饥荒,他才想独自去长白山挖人参,可偏巧在路过好汉崴时遇到了莫欧,莫老八耸人听闻的告诉他林中饥狼饿虎成帮搭伙,一个人就算挖到了人参也根本拿不出山,与其铤而走险落个人财两空,还不如平平安安的去西老爷家里挣把稳当钱。
人生地不熟的大实信以为真,便随莫老八进了西家并一心一意的做起了放牛郎。西学贵虽说是家大业大,但仍滴水不露,他吩咐大实不仅每天要把五六十头牛放饱饮足,而且还得背上一只老大的柳条筐,随时捡拾牛群拉在野外的粪便。任劳任怨的大实在西家一干就是三月有余,一百天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大实一是担心媳妇,二是怕媳妇担心,所以他想请几天假回家看看,顺便支几个工钱为有孕在身的冬青加点营养。西学贵听后,满口应承,并善解人意的告诉大实,到家后多待些日子,别急着回来。
谁料就在大实准备启程的头天夜里,牛圈中近半数的牲口竟都挣脱了缰绳跑了出去,还到地里把十几家佃户的庄稼连吃加踩的好一个糟蹋。第二天一大早,那些佃户赶着牛群来向学贵讨说法,西学贵又颤颠颠的找到了大实:“年轻人,我十分体谅你归心似箭的心情,但你这挑子撂得也太狠了吧?”
“西老爷,我明明记得昨晚把缰绳全栓紧了,而且圈门也是都关牢了的呀!”大实觉得自己就是再粗心,也不至于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呀!
“那、那、那难不成还是它们自己解开的缰绳?”平日就很少放晴的西学贵,脸更阴了。“大实,废话呢就甭说了,别看咱们交情不错,但你今儿这‘屁股’我还是帮你擦不了。”
“西老爷,我不是想一推了之,只是想说明我真的没失职。”一向吃苦耐劳的、与人无争的大实满脸涨得通红。
“说一千道一万都已没用了,反正这牛呢是的的确确跑了的,你就看着办吧!”西学贵的态度极其强硬,显然已没有商量的余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