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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敲门声(上)

[ 民间故事 ]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一个冬天,在某城市的东南郊,某国营工厂的老石正在家里与媳妇枝子相对着发愁。

几年来,他们一直住在这一带的一个村子里,房子是单位盖的,但是,地皮是村子的。现在村里要用这块儿地,限令老石他们三天内搬走。所以,老石两口子为此发愁。

“找找单位想办法吧。”老石这样想着,就来到厂里管后勤的总务科。

总务科的王科长正好在办公室,他听了老石的情况后,说道:“倒是有两个办法,一是搬到市区去住,那里还有咱们的几套闲房,不过就是太远。”

老石也觉得到市区住太远,上下班不方便,就问老王第二个办法。

“还有个地方的房子离厂子倒是挺近,只有两、三里地,不过,不过,……”老王犹豫着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利索点儿说嘛。”老石是军人出身,说话办事都直来直去,他受不了老王的吞吞吐吐,就催了一句。

“唉!实话跟你说吧。”老王道。

于是,他把那个地方的房子情况简单地讲给了老石。

原来,那是一个废弃的大车店。解放前大车店的生意很红火,成天车来车往的。但是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就突然停业了。

解放后,大车店的地盘儿收归了政府,后来又转给了这个工厂。但是工厂又没有骡马大车,就一直没有使用。店里的房子虽然不少,也并不破旧,但是这么多年了却没有人住。

说到这里,老王下了个结论:“其实,并不是人们不想住,而是不敢住,据说是因为那个院里闹邪!估计那个院里有鬼。”

接着,老王又问了老石一句:“你怕不怕?”

老石听完了老王的讲述,回了老王一句:“管它什么邪呀、鬼的,有地方住就行。”

老石真的不怕鬼邪吗?的确是。说到了这些,他想起了往事。

他是在陕北山里长大的,战争年代参加了人民军队,他扛过枪、打过仗、带过兵,什么样恐怖、残酷的场面没有见过?

他带兵打仗,走过很多地方,宿营时除了住老乡家、也住过山神庙和土地庙,还睡过坟地等等。很多地方在住进去以前,都听人说闹过邪,但是再邪的地方,部队到了也就没有邪了。

那时,一天打上两、三个小仗,几天打一次大仗是很平常的事情。一仗下来,死人见得多了,有自己的战友、也有敌人。

记得当年攻打太原时,他率领的连队几次拼死地进攻,终于攻进了城里。这次战役太激烈了,敌我双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双方伤亡了十几万人。

那时战友们一心想的都是杀敌、报仇,都打红了眼,谁还顾得上害怕?在战斗的间隙里,实在太困了,枕着尸体睡觉都行。战斗结束之后,在战场上,囫囵的尸首和半拉儿脑袋或半截身子的尸体随处可见;也能看到,树杈上挂着人腿、肠子流得满地都是。

这次战后,老石的连队包括战斗员和连部人员在内,只剩下了不到一个排的人数,那些牺牲的、重伤的战士和干部原本可都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呀,一场激战下来就死的死、残的残啦。如果有鬼,那么战死的人可都是烈鬼呀!

经过了九死一生,能活下来,就连死都不怕了,还信什么邪!怕什么鬼!

说搬就搬,老石从厂里借了一辆小拉车,回去搬家。

一家两个大人、三个孩子,全部家当也就是两个衣箱、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两块床板、几条长板凳,再就是锅碗瓢盆等零七八碎的东西,路程又不远,估计用小拉车两趟就能搬完。

俩大人一个拉车、一个推车,大孩子跟着车跑,小的孩子坐在车上,没用半天就搬完了家。

这个大车店真的宽绰、清净,是里外套院。院子一面临路,三面都是庄稼地。大门在院子的西北角,正冲着一条不宽的马路;外层院子很大,四周一圈都是房屋,有几十间;院子中间是一大块儿空地,顺着院子北侧的一排房子前面是一条通道,一直通往里院儿;里层院子更大,靠着南墙、西墙都是马厩,显然这里以前是停车、喂马的地方。

偌大的一个院子,就老石一家人居住,清净地有点儿过分。

搬过来的第一天,平静地度过去了。

不过,老石也并没有向枝子隐瞒这个院子闹邪的事儿。

然而,枝子也是从山区出来的,天生的胆儿大,不信邪、不怕鬼,她也没有在乎那个闹邪的传说。

虽然老石夫妻不信邪,但并不等于就不闹邪。

第二天,恰巧厂里安排老石去外地出差几日,所以,他吃完午饭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天晚上,枝子却遇上了邪事儿!

晚饭后,枝子又得洗涮、又要忙些针织女红,还得照顾三个孩子睡觉。等孩子们都睡了,她又做了一会儿针线活,直到深夜才睡下。

她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听见房门咚咚地敲响了几声。

响声惊醒了她,躺在床上听门外的动静,又没有了声音。难道是听错了?要不就是在做梦?

她累了一天,很困,于是又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不一会儿,门又咚咚地敲响了几声,她又被惊醒了。她坐了起来,等着再次的咚咚声,可是又没有动静了。

真奇怪了,此后,反复地多次:她刚一迷糊着,门就敲响;她一惊醒,就没有了动静。似乎就是为了闹得她不能睡觉。

在这么空旷的院子里住着,周围又是野地,半夜里这样持续地闹动静,也就是她胆量大,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吓傻了。

直到远处村里的公鸡打鸣了,咚咚声才不再响了。她踏实地又睡了一会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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