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西门外是一条宽阔的大街,其路面的宽度在这个城市里属第二,是贯通市区南北的主干线。文革开始后,革命群众为了让大街小巷都焕发出革命青春,就给街、巷换了新的名字。于是,这条大街便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革命者大街。
国伟出了公园之后,沿着革命者大街向北走了大约二百多米,到了一条与大街交叉、较窄的小马路——名叫反修路旁停了下来。这条宽度尚不及六米、长度仅数公里的反修路,却是非常特殊的。
其特殊不在于路面,而在于这条路的北端阴气十足,八字软或神经脆弱的人到了这里感觉尤其明显。
从革命者大街与反修路的交叉口东行约六十来米,路北曾是一片坟地,过了坟地再往东走十几米,这条路就到了尽头。
虽然这片坟地的地片儿不大,但是却年代久远,这座城市建立之前,这里便早已是一个乱坟岗了。恰恰由于是乱坟岗,所以入住这里的灵魂多是属于暴死者、冤死者或被弃尸者,故而这一带邪异之气浓重。
文革伊始,革命造反派不仅要革活人的命,还要破那些亡灵的四旧,把这个坟场给平了。虽然没有了坟头,但是这里的阴气丝毫未减,时常莫名其妙地发生灵异事件。
曾经有一位鬼眼先生半夜里到过这一带,据他所说:这个地方到了后半夜堪比白天的集市,同样热闹。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身影随处可见,只是却都无声无息、飘飘忽忽的。
他善意地提醒人们:这里阴气过重,如果看见异常的景象、听见特别的声音,一定要小心,别着了那些灵异的道儿。不过,对他的话相信者寥寥,反倒是多数人都对之嗤之以鼻,认为他有精神病,是在诳语。
再说国伟,他此时正恍恍惚惚地站在这个路口的东南角,默默地数着南来北往的汽车,他心里想:“等数到了一百,就回家去。”可是,因为天儿太早,车辆很少,他数了好一会儿才数到了十几。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突然,他看见路口西北角顺着反修路的一处围墙下,有两个小女孩自东向西走着,从身量上看,她们像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
那条围墙是一条临建墙,距马路牙子不到两米远,墙里侧是一个建筑工地。
“她俩为什么这么早就去上学?为什么不背书包呢?”曾经是学生的国伟心里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而且他知道这一带只有一所小学校,位于革命者大街的路西,从自己站的地方北行不过三、四百米,穿过了大街就是。而两个小女孩不往北走、却向西去,方向也不对呀。
“奇怪,她俩走路怎么轻飘飘的呢?”正在国伟疑惑地瞎琢磨时,就听见“轰隆”的一声,那个围墙倒塌了一段儿,两个小女孩也瞬间不见了!
国伟像发了疯一样惊叫了起来:“围墙砸住人了!围墙砸住人了!快救人呀!”并且边喊着、边向大街对面冲了过去。
由于此刻是清晨时分,四周很安静,所以国伟的喊声显得极其清脆、响亮。听到了国伟的喊叫,立即从围墙里面跑出来几个工人、有的过路人也跑了过来。
围墙倒塌了足有两、三米长,是被堆积于里侧的泥土重压推倒的。大家二话没说,立即七手八脚地铲土、掀砖,可是,忙活了大约半个小时还没有看见砸在下面的人。
“完了!这么长时间了,小女孩肯定没救啦!”站在一旁的国伟,心里绝望至极,眼睛发直地呆想着。
“你这个人,怎么大早起地就说胡话呀?”一位年轻的工人冲着国伟愤愤地说着,只见他的两手在胸前悬着、直哆嗦,满是泥土的两手上还滴着鲜血,不用问便知是挖土、搬砖时磨破的。
国伟听到有人冲他嚷嚷,忙向前探头一看:塌墙处已经露出了便道的地面,却果真没有看见两个小女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