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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 烛

[ 民间故事 ]

屋中的电灯像闪电般一闪一闪的,最后光线消失在大屋里,四周立刻变得漆黑一片。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我暗地吃了一惊。稍稍回过神来想:「是停电了吧?」今夜下着滂沱大雨,窗外传来「哗啦哗啦」的雨声。我从厨房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支绛红色的蜡烛,把它燃点起来。火舌在红蜡烛上摇摆,最后终于站稳了下来。一股温暖的热力立刻传到我冰冷的双手,温暖着我的身躯。窗外突然吹来一阵冷风,火舌也跟着我的身体一拼颤抖。我站起来把窗关上,从玻璃的倒影看见了桌上的红蜡烛,温热的红蜡烛在冰冷的黑暗中燃烧着,不禁让我想起了童年的一段回忆……

八岁的那一年,凉凉的秋天还有着夏天留下来的余韵,清凉的天气中带着一点儿温热。那天也是下着大雨,风儿伴着雨水拍打在脸上,感觉脸颊像是要失去感觉了。正在跟堂哥堂妹打皮球的我,发现要下雨便立即用地道家乡话跟玩伴们说:「落水啦!」为了避雨,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间小小的木屋,便立即推门而入。

门「咿呀―」一声便被推开了。屋子里放满了柴木,看来是某一户人家的柴房。柴房里只有一个小窗,非常黑暗,窗也透不了光进来,关上门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在屋子里把身子圈成一团,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停地发冷、颤抖着。

「唉,我们都湿透了,回家必定被爸爸和爷爷责骂,甚至有可能要挨打呢!」我看着大家湿透了的衣服,水珠「嘀嗒嘀嗒」地滴在地上,不禁紧皱了眉头。

「我不想挨打!」堂妹说。「这里又黑又冷的,快点找点东西来温暖一下呀!」一直沉默不语的二表哥开口说了这话,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大表哥。大表哥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便站起来往柴房里探索着。

「哎呀!」听见大表哥的惨叫声,我们纷纷望向那黑暗得像是没有尽头的方向,寻找着大表哥的身影。只见大表哥一手揉着被撞得又红又痛的额头,一手拿着一支殷红色的蜡烛向我们走来。他把蜡烛放在地上,然后从裤袋里拿出一盒火柴,把蜡烛燃点了起来。

蜡烛上的火舌跳了跳,然后站在蜡烛上静静地看着我们。仿佛是理解到我们的处境,小蜡烛在发着热,温暖着我们的小手,暖融融的像是要把四周冰冷的空气都融化了;仿佛是看透了我们的心思,努力地发着闪闪烁烁的光,把四周黑沉沉的光线染得黄澄澄,为我们驱走黑暗;仿佛是在同情我们的狼狈,竟落下了泪,一滴又一滴血红的泪经过红彤彤的身躯流到了地面上。

「不如我跟大家说个故事吧!」大表哥带着坏坏的笑容打破了沉默。面对大表哥突如其来的提议,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从前……」不等我们回应,大表哥已先开始说故事了,「有个小孩因为避雨而走进一间小木屋里……」一开始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可后来气氛便霎时转变了!原来这是一个关于红蜡烛的主人吃小孩的恐怖故事!大表哥一边说,一边指手画脚的,又会弄鬼脸和模仿故事中小孩的惨叫声。再加上现在处于一个黑暗的柴房中,大家犹如亲历其境,心里「怦怦」地急速跳着。

突然「隆――」的一声,天像是要裂开般不停地现出一道又一道白色的闪电,如雷贯耳,让大家都从故事中拉回了现实。堂妹紧紧地抱着我,大喊道:「够了!不要再说了!大表哥总是欺负人,说恐怖的故事来吓人!」

也许是受到大表哥的恐怖故事的影响,我再望向地上的蜡烛时,发现它已不像原来那样亲切,而是变得面目兇狞,像是预告诡异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嗒――嗒――」突然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大家望了望地上的红蜡烛,再听了听门外的脚步声。大家仿佛是同一时间把目光投向大表哥。

红色的蜡烛像血一般,一滴一滴从蜡烛流过,仿佛实在发出危险的信号。脚步声越来越大,我们围着红蜡烛,互相紧抱着大家。四周都被黯然且冰冷的空气包围着,骇人的脚步声更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脚步声停了在门前,我们只能听见大家的心跳声。地上的蜡烛也害怕了,原来笔直地站直的,现在却缩起了半个身子,眼泪不断地落下,火舌也跟着我们的心在颤抖,忽明忽暗,躲躲藏藏的。

「砰――」木门被人用力推开了。门外猛地吹来一阵砭骨的冷风。

「哇――」四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隆。……

原来是爸爸。回想起我们当时吓得心胆俱裂的样子,我不禁「噗吱――」一声笑了起来。

我看着桌子上的红蜡烛,它只剩下半个身躯,桌上的红蜡烛结成一块快。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忙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重聚。童年时光就像这根燃点了的蜡烛一样,以热情、纯真去燃烧生命,从此一去不回。只希望燃烧过后的一点一滴,都能流到心上,凝结成一段段永恒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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