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鬼,又称亡灵,传说是死亡之后留下的魂魄,常被认为是死人的幽灵。鬼也许不存在,毕竟没有人能够证实,但也没有人能够说明鬼不存在。
*******长歌之作,品质保证*******
一、她怎么了?
夜,难眠。
他在宿舍徘徊。
夜是如此的寂静,静得只闻宿友轻轻的呼吸。他难以入眠,如此星辰如此夜,直欲他发狂……
他是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人,连他叫什么,也许都没有人能记住。
半月前——
夜深了。
网吧。
“嘟”。
“百度Hi①”立刻在"桌面"右下弹出提示框:“兰若 上线了!”。
他的困倦在此刻瞬间消却大半,立即敲点鼠标。那速度比开机要快得多!
兰若一上线就发送过来信息:“好消息:只要您拨打*******便可在《QQ华夏》轻松获得百万财富,一套极品装备……”
兰若是他在一款网络游戏中结交的,并且还是他的“女人”。为博她的芳心,曾与好友杨澜发生争执。有时想来,又觉不值,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爱情,有的是像哥们一样的义气。
“呵呵。我知道啦。你怎么现在才来?知道吗,我等你好久了。”他手法娴熟地用“搜狐”敲打出这些字。
“好消息:只要您拨打*******便可在《QQ华夏》轻松获得百万财富,一套极品装备……”对方还是这句话,像是设置了自动回复。
他想是兰若还没来及回复,就等了片刻,但兰若并无其他回复,又是这句话。并且,不几秒后同样的话又发送过来。
“好消息:只要您拨打*******便可在《QQ华夏》轻松获得百万财富,一套极品装备……”
该死,搞什么。他有些不满了。然而,那段的文字又被发送了过来。
他瞪了一眼文字,立刻发觉了不对。
文字现在已经占满聊天窗口,同样的文字再发送来时间一定不同,然而他骇然地发现,每次发送的竟时间都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惊奇地同时,原先黑色的号宋体字开始蠕动,一个个文字的偏旁分离,然后四处一蠕一蠕地在屏幕爬,活像一只只肮脏的公厕里的蛆虫。
这一屏幕“蛆虫”的身体渐渐成了红色——血红!并疯狂的变大,最后这些“蛆虫”们聚在一直,原本多彩的屏幕成了一幕单调的血色,鲜血一样的鲜活,仿佛还有温度,更有血应有的腥味。
他以为种病毒,打算重启计算机。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血水有种滚滚欲流的动感,还在他惊讶时,一股浓浓鲜腥的血水从屏幕中一涌而出,仿佛冲破堤拦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在他身旁上网的好友在这时仿佛感应到什么,扭头看了他一眼,但见他歪着头躺在椅子上,似乎没有发生什么。
……
他仿佛漂浮在海上,漂浮在血海上,任血浪拍击他的身体,咸腥的血沿着口鼻进入身体,他不能动,也不能叫,只能任由着这无边血海随波逐流。
等他上好下甚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网吧的地上。
“谁在说话?”他猛然回首……
——四下无人!
不管男人和女人,网吧里的人竟不知何时消失无迹了,只余静静的空网吧,静得骇人。
那些人呢,他们哪里去了,难道在一瞬神秘的消失了?如历史上那些神秘消失在时间长河里的秘密一样……
忽然,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有人走了过来。
声间极轻,仿佛是怕吓到客人故意放轻了声音。
他循目望去,根本没有一人!但那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他用力地摇摇头,再瞧去时,什么声音也消失了。
幻像?
可是,原来在这里上网的人们哪去了?
就在他绞尽脑汁不得其解之际……
轻轻微微的脚步声又朝他靠过来,这下他知道不是幻听,是真实的。
——猛然回头,但见……
昏暗的灯光下,走出个纤瘦的影子。
他抬头看上去,惊讶的发现那竟是一个没有肉身的空影子!
没有肉体,何来影子?
但这个邪门的影子偏偏向着他一步步逼来!不管他能否接受。
“不……”他转身就跑,感觉了种令人寒冷的气机。然而,他却未移分毫。
他被定住了!
他惊恐地看到那个无形的影子走近了他,仿佛都闻到了腐臭得令人作呕的味道。那大概就是腐尸的气味。
“你是谁?想怎么样?”他惊恐地问。
“哈哈,我是谁?我就是你在网络游戏中的妻子兰若啊。”影子一步步走来,身体由影子变成实体,那是具令人作呕的身体,全身糜烂不堪,恶臭遍体。
兰若用紧紧地捏住了他的脖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当然是要杀你……”
他开始窒息,也只能窒息。意识渐渐的模糊……
不知多久,也许没有多久.一股清冷的水喷在他脸上,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随之便看到杨澜担心的眼神。
网管小姐擦擦嘴角的水,这才松了口气,:“你醒了就好,吓坏我了。”
“我刚才……”
……
“您还需要其他服务吗?”网管小姐见到他清醒后,又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于是乎问。使每位客户满意始终是她们这类人的职操,她显得很尽责。
“不了,不了,谢谢您的帮忙!”他还在迷糊中时,杨澜却已经抢口答道。
呵呵,网管小姐娇笑几声,抛几个职业的媚眼:“是您客气了,有什么需要请随叫我就是了,我叫小雨,我先忙去了。”说完媚笑着,扭动着曼妙的身体一步步走了。
远处黑暗的角落里已传出了喊声:“小雨妹,你快过来一下……”
杨澜不由叹息一声,随后看向自己的朋友,关心地问:“你怎么样了?”
他想了想,“我作恶梦了。”
他靠在椅背上将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兰若,兰若……果然是……”杨澜低声喃喃着。
“怎么了?”见杨澜神色不对,他问道。
杨澜嘘了口气,“其实……其实兰若已经死了!”
“什么?!”
杨澜扫视四下一眼才战战兢兢地说:“你知道吗?其实兰若已经死了!你要相信我的话。”
他点点头,隐隐觉得两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那天我在日报上看到一则新闻,说本市名叫兰若的网友因上网过度而猝死在电脑面前。起初我以前是巧合并未在意,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沉甸甸的,总有种不祥之兆。于是我利用关系得到了死者的信息,那真的是我们在视频中见到的女孩——兰若。
她死去的样子真的很恐怖,我直觉得不可能是上网过度而导致,而更像是惊吓过度而亡。
然而,就在这件事情的不几日后,我在网上时收到了她的信息,就是游戏奖励的电话。当时觉得很不寻常,没有去理会。但那催命的消息一直不停的机械发送着,想关掉程序发现电脑没有任何响应。见此,我再没有上网的心情离开了网吧。谁知,手机放在口袋中因为种种动作,竟使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可是,我手机中明明记录没有那个号码的。
当我掏出手机时,话机中重复着:恭喜您,交易成功!我们会依照惯例在一周后索取您的生命,谢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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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①百度HI:是百度公司推出的一款集文字消息、语音视频通话、文件传输等功能的即时通讯软件.
二、杨澜之死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我不知道,”杨澜复杂地看着他,“天生我的直觉特别灵敏。我感觉这是真的,他真的会取我们的命。”
“可是我仍然觉得……”
……
直到几天的早晨,他才知事情的严重——杨澜死在了家中。
据说,杨澜的死相惨不忍睹,他死前瞳孔圆睁,眼里充满了绝望,身上便处伤痕。诡异的是,他生前明明没有发生任何打斗行为,可身上……
杨澜死前究竟遇见什么了?
这一切随着杨澜的死,成了不解的谜。但不论如何——那事的确是真的!
此前发生的所有,已成过往,已然匆匆,就想那匆匆忙而逝的时光,阻挡不住它前进的步伐。
他想起了那晚拨通奖励电话最后的声音,“恭喜您,交易成功,我们会依照惯例在一周后索取您的生命,谢谢合作……”
为什么当时自己未曾在意,还天真的以为是恶搞。可直杨澜横死后才相信这是才真的。究竟为什么,我们与她之间根本无过节……
这一切,真的不寻常!
他开始惶惶不安,为什么我没早些发现这一切,这样也许杨澜就不会死,那样至少有一个与自己一起作战的朋友。
如今只得剩他孤身一人迎战那未知的“她”,而今的“她”变成什么样了,为何无情?
“唉……”长长一叹,几多愁,犹有的还要他去揭晓,前路只怕凶险万分,身退更是妄想,何况,杨澜就是个活例子。所以必须硬着头皮去面对。
肝胆不在,前路茫茫。
他的事,没人相信,反倒以为精神有问题的家伙,旁观者的眼中有的只是同情。最后,是一位身休佝偻,头发花白的学校老员工指了条路给他。
他顾不得许多,——因为今天就是第七天!
死亡已如丝般纠缠他身,一阵阵莫名肉眼却不见的气息,随时随刻可以把他“悄悄”地带走,那是一种死亡的感觉。
他到时,正是黄昏正浓之际。抬头可以望见的山上,隐约瞧见一座孤伶伶耸在山巅的庙。
残阳似血,此刻连他都看得到绕在身周的死气!
他到山上时,夕阳已没,没入云雾,雾霭触目,恐怖气息欺身入体,冰冷可怖!
小庙不见了,此时见到的是座看去气势恢宏,构造壮观的寺院——至少多年前是这样。
昔时的光辉,已去远,余留的不过是处残败。但见门匾上遗存褪色的大字依旧有力、有神:苍!
只剩一个“苍”了。
苍天无情,世事无常。
乍望此景,他直觉心凉如铁,上山的疲惫,挂彩的痛楚,心灵的胆怯,瞬间涌上心头,不由“哇”地一口鲜血吐出。体内的死亡气息趁隙直取心脏,誓要夺掉这条心防疏松的生命。一霎时,他已觉到自己衰老不少。
他的生命在这一刻已流失十几年!
“丁!”的一声,曼妙动听如天外之音,忽的在耳边响起,一发不可收拾,一声胜一声,动人之极,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他的心神亦在这一刻清醒,体内的恐怖气息随着他的清醒被压制少许。
闻听此乐,他知是遇见福缘了,心中窃喜,看来那位清洁工并未骗自己。向寺内瞧去,恍惚可见一星点的光亮。妙音动人,是从这里传出的。
“施主,既已至老道山门,天色又晚,何不进来坐坐。”在他呆立间,寺里传出了淡淡的声音。
往昔的大雄宝殿破败不堪,连神像也不知何处去了,但桌案、地面清洁得很。
偌大的殿里只有一人,那人身披道袍,静静地坐在地上,身旁有一盏灯,灯如豆苗,似随时可熄掉,在明灭不定的光亮下更映衬出道士的沧桑。道士面前还有一张古琴,然弦只余其一,却还在拨弄,惊叹的是乐声仍动听。
听到脚步音,道士抬首:“你终于来了。”
“道……是你?”
他惊诧,面前的道士赫然是指点他前来的“清洁工”。
道士缓缓点头,停了弄弦的手,说:“道士也是人,也要打工吃饭的。
你看,琴弦只余其一,倘若你迟得半步,怕要命殁此地了。”
他在听。
“那鬼物十分了得,‘琴心三叠’,一叠胜过一叠,然而到第三叠才压过它的鬼障,你才听得琴音。若是不然,你我皆要身殒于此。即使如此,你也……”话说到此,道士不语却递过面镜子给他。
“什么?!这……怎么可能?”
看着镜中的人,他大惊失色,不可置信,此时光洁清晰的镜子中,有位三十岁左右面容憔悴的男子张着嘴巴,满脸的愕然。
这是他吗?
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抵毁!他记得几个小时前自己还是青年,几个小时后竟已是壮年?!上苍也如此无情,短短时间辣手夺走他十年光阴?
道士饱经苍桑,自然知道身旁“壮年”的心理,解释说:“其实,你十年的生命是被鬼气所夺。在你内心绝望之际,本已环绕你身的鬼阴之气趁机而入,几时便夺噬了你十几年的生命。幸得你上山来,被神曲琴声所护,否则不仅是年老,只怕成为干尸一具,冥府又多枉死鬼一个。
听道士娓娓道来,才知自己在生死边缘徘徊一遭。事已至此,原本的愤懑不甘也随之不见,连忙对道长作谢。
道士摇摇头,叹息道:“驱邪降怪,本是我门职责,施主不必多礼。要不是我早年作恶,寺院怕也不会沦落这般。唉……”说着,年事已高的老道双目泪流,低声哽咽。
漆黑夜幕,荒凉山寺,一灯如豆。
迟暮老人,追忆往昔,悲戚落泪。
老人的生命如殿内的灯,忽明忽暗,一阵风吹过,随时可能会熄灭,命薄如灯。
他沉吟着安慰道:“道长,万万珍重身体哪。”
道士默默地点了点头。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恢复了淡然貌,“你且放心的在这里休息一夜吧,我自会相助于你。”
“那便谢谢道长了。”他答应道。
他刚坐定,忽然响起了道士的声音:“将你的经历详详细细说一遍。”
“嗯……果然……”老道士频频颔首。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阴森森的声音:““哼!原来你躲在这里,拿命来!”
寺内只有两人,这声音……
三、兰若来了
年暮的老人莫不经心地循声望去,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中,眼里的衰老在此刻全然不在。
外面忽然阴风大作,呼啸着犹如万鬼欲来。
殿内的灯却奇异的燃着,完整不受影响,动也不动。
然而,他的腿已忍不住抖起来,平生哪见过这等场面。外面的风透过门缝袭来,只觉得冰寒刺骨,身子一下僵硬起来。
“邪物,休要作怪!”道士冷笑一声,老手一拂,一道光芒罩住了他的身体。
他身上的不适缓缓开始消褪。
道士的身体一下子从地上弹起,转眼人已到殿外。
他小心翼翼走到门缝,偷偷朝外面瞧去。
院内黑雾滚滚,雾内隐约有一条黑色的影子。阴风大盛,而鬼影却静立不动。
此时,一人一鬼对峙着。
忽然,鬼影挟着黑雾,尖啸着向道士袭来,来势汹汹。
而,道士却岿然不动。就在鬼影袭来的一霎,手里的剑,直直刺出,刺出的瞬间光芒大炽,真欲夺人眼目,院内顿时亮起恍如白昼的金光。
鬼影周身黑雾笼罩,那黑雾不可小觑,乃是万千怨恨所炼化,不知需吸收多少横死之人将死未死之际的怨恨。
不料,来势强悍的鬼影袭击对象并非道士,而道士身后殿内的他!
对此,老道士只冷笑一声,似早有预料。
那黑雾里陡然伸出影子黑色的手,看起来又长又利,欲破门而入。
在门缝偷望的他,陡见此变,惊恐之极,心中暗道一声“完了”。
连闭眼受死的空隙都无,那鬼手已触到门上!
他已感到影子的戾气,怨尤冲天的恨意,!
惊变又现!孰料,色已凋残的木门反射出道家阳罡正气,一片金黄光茫宛若灿烂烈阳。
受此一映,鬼物残呼一声,黑雾缭绕的魂体被击弹远方。再起身时,身周的雾已少了些许。
至此,他的身子才虚脱般滑坐在地,大口地喘气,微暗的灯光映着脸上的汗,太险了,幸好道长早有预料。
“可恶!”鬼物恨恨地说道,“挡我者死,我劝你一大把年纪的还是回家养老的好。”
“不必多说!但老道我还是要谢……”“谢”字甫一出口,手中长剑已如流水般一泻而出,快如闪电。
鬼物枯草烂叶似的长发在飘荡,双臂一震,骤然飞天而起,周身的黑色鬼雾化为旋涡,她的隐在其内,看上去浑然一体。阴厉之气顿然大盛,偌大的寺院完全被鬼气笼罩,漆黑不见五指。
然而有一处却不同。大雄宝殿里昏暗依然,豆苗大小的光亮虽小却燃着。
他看不见外面的场景,索性来到灯前坐下。经年燃油的灯盏已然遍体油腻,并且破旧,此时灯台里的灯油所剩极少,正燃的亮光熄灭在不长时。但灯芯却全力释放着自己的光亮与温暖,这又不是寻常的灯否则早灭了。
此时此景,无名无闻的他,暴尸街头都可能无人问津,但不由想起了在外为自己生命奋战的老人,老人难道不是他的“灯”吗?念及此处,他热血上涌,恨自己无能胆怯。老人正应享受年华,本该做做悠然风趣的事,此刻却……
他愤然起身,大步迈出。外面正鏖战,兵刃交击、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还有某物倒落、破坏的震响,更有种令他心骇的气息。原本的热血一下被此惊得全无,心骇的气息甫得手,顺着他的全身毛囊钻刺入体。
“快退回灯光处,这样的杀戮之力绝非你能承受!”老道士的声音以道家秘技传进心里,使他听得真切。
昏黄微弱的灯光陡然一亮,光照范围顿然扩大,照在他身上,体内的杀戮之力霍然被逼迫出体。趁机他立刻回到灯光所照范围之内,瞬间明亮的光随即恢复原先的昏黄。刚坐定,他忍不住喷出一嘴的血水,又感到胸中痛极,看来是被杀戮之力伤了。
……
“老家伙,再吃我一招!”
鬼物自龙卷风内消失无踪,四面八方忽然聚袭来黑色的龙卷风,风声尖锐,卷起地上的尘土和建筑,声势惊人。
“好,好,好!”老道士定在地上,冷冷地道了三声好。声毕,大喝一声:“烈火之力!”手中的长剑猛然暴出一团赤红的光芒,剑在烈火中焚烧。随即执剑朝四面袭来的阴风扫去,这一横扫端的是强猛无比。
赤剑舞动,如影随形,龙卷风不断被“拦腰截断”。
“截断”之后的阴风又化为一个大大的手掌,从天空猛的印下来。“手掌”未到,地已先陷,一个大大、深深的手掌印出现在地面。然而,老道士就静静站立在原地,从他与鬼物战斗以来未挪过太大地方,——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
眼看巨大的“手掌”将要印在老道士身上,他却仍未动。——呼!“手掌”已然印下,然而他仍一动也不动,不仅如此,地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突然,老道士冷喝一声,烈火之剑向地下狠狠刺去。果然,地下迅速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手掌”激带起尘土,紧紧握住了正焚烧的长剑。
“啊……”
巨大“手掌”上燃起熊熊烈火,这火甫一燃起便一发不可以收拾,以燎原之势遍烧魂体。
一剑得手,又是一着!
长剑在空中虚划出几式,烈火剑法再变。——曙光大地!
——正是他最得意之招,亦是道家除邪祟之绝技。
破晓般的光芒陡然亮起,夺目照耀大地万物,阳之力大盛!剑未斩下,鬼物已然狂叫不已,欲极力挣脱魂休中的长剑。然而怎样用力想脱不得。
长剑夺目耀华,周遭二、三十米之地全被这光芒所笼罩,鬼物无所遁形,魂休的黑雾发出“哧哧”的声响,并且快速缩减。
眼看黑雾将被化尽,谁料鬼物忽然自长剑中挣脱,化作一缕轻烟,向前快速飘去。
“哈哈……”
道士看着鬼物远去的方向,无言的叹息,长剑直追,终究是迟了一步。
四、尔虞我诈
阴风卷起一块石头,撞向大雄宝殿的门。“咣”的一声,门被撞破,不知从何处掉下一物,一块八卦镜。这正是道士为保护他安危挂在门上的宝物。
鬼影随之入内,几乎一眨眼间便把里面小小的油灯灭了。
就在灯灭的一瞬,道士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快速缩小干瘦,最后几乎无骨肉了!
他看到这一切之后,便知不妙。
道士步履蹒跚地想走进来,却难以移动一步。他连忙跑到老人身旁,紧张的扶住他的身体。此时,道士的身体竟轻得可怕,仿佛一阵风就能把道士带走。
此时殿内已不同如先前一般漆黑,和正常黑夜一模一样了。
道士叹息一声,启口说:“天意,天意啊……我平生作恶多端,本想在生前多做几件好事,不料报应终是来了。”此时的声音几近不可闻,说着看向他,“我本想保你平安的,没想……”话未毕,是一声长叹,其中有说不尽的无奈。
“不,不……是我连累了你。我……”说着,他忍不住泣出声来,“那你是怎么成……这样的?”
道士抬起头,看向静静立在殿内的鬼影,不知什么表情,只听她冰冷的说道:“这就叫自食其果。”
道士似未听到她的嘲讽,说:“是谁给你养的怨力?”
“你想知道吗?”鬼影道,:“你猜!”
“你……”随之是几场剧咳,“唉……看来人间又有灾难了……”
“你们在说什么?”他疑惑地问。
“这鬼,死去不过几十日,即使是厉鬼也没有这么强的力量,定然有邪恶之士相助。”老道士说。
他点点头,不知为何此时他对面前的老人出奇的信任,就像多年以前自然而然地信息自己的父母一样。
道士又说:“你是怎样知道我把生命力寄予灯盏?”
“从你自殿内出来那一刻。”她接着说:“即使没遇我,怕你也时日不多。”
“好了,是该做了断了。”鬼物说罢看向他,刷的露出锋锐的鬼爪:“哈哈,老公你既然喜欢我就陪我作对鬼夫妻吧。”
“慢着!”他突然喝止,上前一步:“兰若,你为什么要这样?生前你明明是个可爱的女孩,现在为什么这样残忍?”
兰若闻言魂体不由一战,呆呆的站住,然后魂体开始剧烈挣扎。
就是在这时,只闻“仓”的一声剑鸣,紧接他的眼前一亮,同时震颤着微微风声夹着冰凉气息的剑身自他脖子附近游过,瞬间皮肤冒出疙瘩。
“啊……”兰若残叫一声,凄厉之极!
他看到兰若的影休中插着一把微微银光的长剑,剑就钉在地,把她紧紧地钉着。此时她欲挣出此剑却不论如何也挣不出,而且黑雾已被剑渐渐驱散!
而老道士赫然变了气势,虽身若无骨,但浑身散发的精气正盛。
眼闭合间发生的一切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兰若的周身环绕的黑雾褪尽,影子开始消失,化为一个美丽的人儿!
他吃惊地望着,面前的兰若,这正是他在视频聊天中见到的。
姣好的面貌在她剧烈挣扎、痛苦嚎叫中发生极变,一张死灰恶心的狰狞面孔立时又展现,化为白骨,白骨化为影子,影子又成肉体,肉体又白骨……每次变幻都发出更惨烈的叫声。
“这就是她死后尸身的变化。”道士说“轮回最为无情啊。”
他连忙后退几步。
“啊……该死……”剑如附骨之蛆钻进她体内,其上的浩然罡气正摄杀她的本元鬼体,鬼体一旦销毁便魂没魄灭,彻彻底底的灭绝!
突然,兰若停止了挣扎,整个鬼奇异的静了下来。
他看向身前的道士。道士皱了皱眉,叫他无需担忧。
此时,殿内静得可怕,一派风雨欲来的压抑和诡异。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正在变快的心跳。
道士则面色不动,只是淡淡地瞧着。然而老道士手心已沁出汗,这一切是他注意不到的。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大殿清晰极了。又是“喀嚓”的一声……
他循声望去,插在兰若体内的剑正在逐渐龟裂,并且龟裂速度越来越快。
“起!”
老道士突然暴喝,抓住身旁的他,破开殿顶飞上高空。不时,伴随“轰隆”的巨响声,地上的寺院大殿被摧毁,尘埃弥目,碎屑激飞。
尘埃奇异的在片刻后便消尽无踪,露出了兰若。不同的是她的魂体黯淡不少。
兰若把长剑自体内拿出,不带一丝勉强,好像在做件自然而轻松的事,拿出后双手一搓,精铁铸造的剑体瞬时成了点点碎末!
五、道士之死
“好!”老道士见此惊讶地说。
“受死!”兰若不再多言,魂体怒发而至。随着一声穿透身体的声音,她的手臂轻易地穿过了道士的身体!
他就站在老道士的身后,不可置信地张起嘴,太快了,快得看不见如何动作!他听到了老人同样难以相信的惊呼,感受到了飞溅出鲜血上的温暖。
“嗯?”兰若惊疑,突袭得手却有一股莫名危机。
“呜呜……”随着一声声悲噎的呼声,道士的身体忽然化为缕缕白烟快而紧地绕住她的鬼体,如一堵铁墙,将她关在其内难以逾越。
“哈哈。”老道士笑着走了出来。
“道长,这?”他惊得合不拢嘴。
“小伙子,你看老道我有多少岁?”老道士忽然问出这个不着调的话,并作出回答手势。
他说:“大概有七八十吧。”
“是吗?实则我才四十余岁?”道士叹息,“这叫就恶有恶报,害人害己。昔年我作恶,天降下惩罚,这才……因此,师兄弟枉死,寺院衰败,人老法力几乎全失。 她未来之前,我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与之相斗的能力,所以便耍个计策。”说着,得意地朝被困的兰若看了一眼。
“不过没想这鬼物竟也跟我耍诈,于是便将计就计玩玩。我故意在大殿内制造个不同寻常的灯,在斗法中便显露出灯的非常,灯光所射之处,邪术不侵。她定然在一照面怕已发现我气数衰弱。在战斗中我苦苦支撑着,但她也无法尽快决胜,加之殿内的灯,她会想到其中定有猫腻。果然,她竟故作败态,想在我的心防疏松之下脱于剑下去熄灭那盏灯,既然如此我就随她。”
“哼,”兰若接过话头恨恨地说,“果真,我上了你的当。据悉古道术中有种术法,将魂魄寄于他物,以肉身作战。肉身哪怕只余一指战力不减。
所谓‘利弊相生’,此术的致使之处在于寄魂的载体,只要将载体破坏,主人自不攻而亡。”
“道长,你真厉害。”他不禁赞叹。
鬼影的头部开始亮起两团血光,并且越来越浓——“斩灭你们,我要入魔!”话音到后越发激动,鬼气激荡,欲要震开束缚。
老道士冷冷地说:“笑话,魔难道只是会发疯的东西?”
“我的确使用的是‘寄魂术’,不过不是把魂魄寄在灯上,而是,”说着,手托起一面古琴,正是仅剩一弦的琴,轻轻一指,琴弦应召飞出,在老道士食指旋绕,闪着湛湛彩光,“这方是我魂寄所在。”
兰若长啸一声,更奋力挣扎魂体周围的束缚。
道道白烟其实是一个个怨气极重的冤魂,他们死得不平,死后又被人加以驾驭,怨气更胜。他们全力合力化成的冤魂壁障,使得使进入其中的神鬼难逾越半步。此谓,冤魂墙也。
“昔日的你们被我炼化作恶,今日再助我一臂之力险恶。此后,你们得以自由,又获功德。去吧!”老道士冲着冤魂墙喝道。
话声刚落冤魂们激动蠕动着“呜呜”之音不绝于耳,将兰若死死得缚住。
道士的目光凝视到旋转的琴弦,又看向兰若,忽然叹息一声:“受死吧!”
“受死吧!……”老人悲壮的声音震入他耳内,此刻立即想到什么,闻“不”字还未出口,他的人被老人一掌送出很远。
随之,老道士寄魂的琴弦飞天而起,迎风变大,顿时一条炫丽的线条从天而降,直袭冤魂墙内的兰若,声势惊人,强大恐怖的气息连在远在几几丈外的他都感觉得到。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一幕明亮瑰丽的激爆,像是炫烂的烟花,华丽划过长空既而化为乌有。
之后,深夜的天,又是黑黑的,冷冷的。
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此时此夜难为情。
山风侵人的冷,他已不觉了;地面坚硬硌人,他已不知了。
不知多久。他忽然听到几声轻咳惊醒了他,立刻从悲伤中清醒。跑着想去瞧瞧,但刚一动便摔倒在坚硬的地上,好疼啊,他却顾不得许多,硬是爬着向声音发处去了。
奇怪的是最后交锋的没有任何波及伤害,看来老人的法力只伤鬼物。
声音是从道士的尸身这里发出的。
难道……
他不禁加快了爬着的速度。
道士艰难地坐起身,看了一眼将黎明的天空,曙光在望,黎明将至。
但老人最终只是一声黯然的空叹。
“道长……”他担忧地叫道,“我们还是赶快下山,送你去医院。”
老道士凄然一笑,摇摇头劝道:“来不及了,我的魂魄快散了,现在不过是我用毅力把它们压制而已。快,我快压制不住了。快,拿手来……”
道士在他的左手,飞快写下两个字。
但他看上去什么也没有,道士解释说:“它在你危难时才能自动显现,到时只要你遵从上面的可化险为夷。还有,兰若没有死尽,她一定会再……再……”
“什么?!”他吃惊地道,但道士“再”也没下文了。……
良久,他伸着颤巍巍的手去测控鼻息,——呼吸已没!
一股悲戚顿时涌上惊心头,还未痛哭出声来,老人的尸身忽然化为点点萤光随着夜风而去。他留不住,夜风带着老人的尸身将飘向不知名处。
此时东方曙光已出现,那么距旭日升起的时刻不远矣,茫茫长夜终将过去……
六、身陷险境
半月后——
今晚她就要来了。
他趟下,闭上眼准备度过这个漫长的黑夜。
等待死亡绝不会件快乐的事,不但不快乐,而是种痛苦的煎熬。
他之后找过其他所谓的方外高人,但说的不过是一些屁话。眼下只有靠自己才是。
试图借被阴气侵噬而衰老十年的面容证明自己的话,但仍没人相信,甚至有人提出要将他送进精神病院。对于他衰老的模样,有人解释说是精力憔悴所致,休养些天会复原。
如此,就自己面对吧。
何况,他在这个世界已无牵挂,既无亲人,亦无好友,孑然一身,死又何惧?
“嘀”。
手腕上的电子表整点报时——午夜零点!
这里,周围的环境顿时发生了变化,熄灭了的灯,猛然亮起,一片苍白死灰的光;原先吵闹的这幢楼,瞬息安静得令人心惊;同宿舍的同学们如一具具刚刚死去的尸体,不闻呼吸。
他只觉的心开始砰砰的急跳,一次次撞击着自己的皮囊,欲有破体而出的错觉。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有规律,却不重,显然对方是有修养的人,敲了几声便停止,等着主人的开门。
“午夜——敲门。"
他咬咬牙,有什么吓人的,鬼我都见过,还有什么好怕,死都不怕,还怕个他XXX啊。
“咚咚咚——咚咚咚”止了的声音,就在他将走到门时又响起。
此时,距门不过几步之遥,外面仿佛是令一个世界。
“我是宿舍老师,例行查宿舍。”门外适时响起粗哑的嗓音。这正是宿管那破锣般的声音,但在这时的他听来是多么亲切、感动。
他忙走几步,伸出了开门的手。
然而,他未听出这声音奇异,单调而机械,何况哪有午夜时分查宿舍的惯例,还有,宿舍的门根本没有上闩……
他的心在打开门的一刹那便凉个透。
宿舍老师的脸色死灰发青,像是刚死没太久,眼神无光,连眨也不眨一下,死死盯着他,而且,在宿管老师的身后还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立着和他一样的“人”。
这一行人,见到他,立即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机械地说:“主人在下面恭候您,由我们护送,望您速去。”
他口中的主人自然是兰若。
他不经意扫视楼道一眼,只见也整齐地站着两列的“人”。
……
宿舍老师此时带头向楼下走去,宽阔的楼道能容纳十余人同行。现在他正被十余人紧紧保护着,但心中如何也觉不到一丝的安全,不经意看到护卫死人般的脸庞,心中便恐惧阵阵,如此,更像是押送新人去黄泉的阴差。
“秦大人正在一楼候您,小人身份低微,届时由他一路护送您见主人。”宿舍老师边走边说。
很快,他见到了秦大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带着副眼镜,一脸严肃。
他望着秦大人,仿佛曾见过,哪里呢……对!校长,是校长!
难道整个校园都被她控制了?如此,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在费周折?
……
“踏踏……”
声齐如一脚步声踏在校园地面,他们一行人在向前行。
校园内的灯光也是开着的,但开着的灯简直要吓他个半死,护送他的“人”,竟——没有影子!
据老人们说,只有鬼在灯光下是没有影子的,那么……
这些人都死了吗?
暗叹一声,他心酸,心惊……
恍惚间,他感觉到左手手心痒痒的发热、发胀,张开一看,顿时,手中金光万丈。
他的手不自觉地移动着,金光所到之处,响起了惨烈的叫声和呛人的臭味——“将士”们的身体,如同冰雪遇到阳光在金光下快速融化,成为枭枭青烟。
“哧哧”只有秦大人还在苦苦挣扎着,忽然, 他握手成拳,狠狠袭来。
慌忙间,他下意识举起手掌抵挡,手掌瞬间金光大盛,在这金光的照耀下秦大人惨叫连连,最终成了青烟而没,黑夜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他看看自己神奇的左手,想起了道长在死前的话,在危难时自动显现,可是现在手上什么也看不见了,难道危险已经过去?
“喂,你发什么呆?”忽然耳边响起了秦大人的声音。
他一看,立即举手相迎,可是,手还是手,秦大人还是秦大人。
秦大人冷哼了一声:“是做梦了吧。”
……
一行人继续上路。他心中更恐惧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真是个梦?他们要把自己带哪去,此时走了将近半小时为何还不到达目的地?心中的疑惑无从诉说,只能跟着“人”们前行,旁边的场景让他看得眼厌。
“场景,对。”他忽然注意到旁边的场景一直是一模一样的,走这么远无变化。他感到浑身发凉,大叫:“停!停!”
“啊——”他惊诧,周围哪里有什么人,连个鬼都不见了。空空如也,惟他一人,并且起了雾,目能所及,越来越小。这才认识到,一切不简单,连死也不会让他太轻松。
就在这时,灯光忽然没了。周围的黑夜,真的成为黑夜了。在这大雾漫眼的环境中,他不知如何前进,开始恐慌、迷茫。
突然,有物在他背后拍了一下,连忙一抓。他隐约看到是一截腐烂了的小臂,臂端正有诸多“可爱”的白色小虫子爬进爬出。他大叫着,将其远远抛出。
“啊呀!是哪个砸到我的头,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好痛啊……”衣衫褛褴的老人缓缓自雾中走出,头上有个坑洞犹在滴着黑血。
见状,他惊恐的往后退,不料,脚下一绊,险些摔倒。
“谁啊,谁啊,把我的宝贝弄醒,可恨,我要宰了他,宰了他……”妇女抱怨地嚷嚷着。为这样的理由杀人?!
他看到身穿几十年前的老式衣服,头裹毛巾,手托襁褓的妇女出现在雾中。
此时此刻,哪来的妇女?!定然是邪祟之物。
她走的近了。他看清了——襁褓中根本无婴孩,有的是几根发臭的朽骨。
“我要杀你,我要杀你……”妇女伸着尖利的手抓来。
“哎哟,我的头,我的头,我要你的头来赔我的头!……”此时老人慢吞吞的而至。
他开始发足狂奔,令他恐惧的声音也渐远。
不知多久,也许不足一分,在这里一切都不寻常。实在跑不动了,喘着粗气。停歇间,隐隐约约闻见远处悲愤的嗔怪,声声幽怨,暗恨横生。
漫天大雾中邪事频现,哪会有什么正常的,想及此,他转身欲逃。——竟动不了!
他大惊失色。
身体犹如被定住,一动也不能,唯一能动弹的是双眼,心的话:这不诚心害我?干吗要留下可以看到一切恐惧的眼睛?
果然,他预料应验了。
七、心存光明
初时,哭声在远,隐隐可闻。这时,哭声渐近,阵阵悲戚。大雾中,是物不可见,不知是他在动还是哭声在动。
疑惑间,弥漫天地的大雾开始快速消退,是物可见,周遭环境也在这一刻变了,——黄昏,黄昏正浓时。
他看到以手掩面悲戚的女子,一边哭一边走,美目因伤心落泪也变得红红的,宛如桃花。
半落的血阳,残阳似血。凄哀的风,萦绕心头。
黄昏,晚风,伤心人,还有一棵落光了叶的歪歪斜斜的瘦树。
他的心不由悲伤,却也松了口气,幸好对方是位不难看的女子,否则又要被吓上一吓,不死也差不多。
漂亮的女子朝他这里走来,走到他身旁似乎没看到他的存在,玉手不晓从何拿出捆绳子。
“不要……”他想大叫,声音却不论如何也发不,身体更是动不得。
有一种痛苦叫做眼睁睁的无奈,看得到希望,摸不着希望,明明知晓如何,却扭转不了局势,更不许逃避,只得看着。
死的准备他都做好了,不过他睁开眼后看到的是,女子将绳子抛向他身边歪斜瘦树上,打个死结,她玉颈的挂上去,最后脚往向一蹬,身体便向前一滑,人就死死地挂在其上。
固然有了死的决心和毅力,死亡的过程依然绝不好受的。
旁观者的他见证了死亡的过程,至于旁边何时有棵树,为何她看不见他,又为何他有些近视的眼睛在这里看物看得分明等等这些他都未想到,只见到了一幕令他难忘的场景。
一根不过几寸的绳子怎能承住一人的体重,便开始紧紧、狠狠地勒,绳子已陷入她的肉里,她似乎后悔了自己鲁莽的决定,身体剧烈地挣扎着想要脱开,郭不知越挣越紧,越无力。
他心惊肉跳,恨不得上前帮这位悔恨的女子一把,人郭能无过?不过,身如石雕,如何动得,有心无力。
挣扎越来的小,呼吸越来的少,脸色从红润变成灰色,舌头不甘的伸了出来,美目愤怒圆睁——生机已绝,魂出窍!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生命对每个人来讲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
她呢?她的逝去,不知身后有多少的忧?
此时,他的惊恐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仅恐惧于她的外表,而她无谓挣扎的结局。
人如残阳,残阳已没,人亦消殒。昔时,残阳正盛,足以冲破云雾,光耀万物,但夕阳东山,终也会沉落至斯,人亦如此。
此时,一轮妖异的黑月缓缓升起,随着它的高升,环境显得更黑暗,更沉寂,犹如万物枯寂的死界。
狰狞的她,就在他的咫尺可望,只是他又不可望——心如死灰,如何“望”得?
他双目毫无光采,不知恐惧几何,虽未死,实则死矣!还有生命的,不过是具肉体,正如行尸走肉。
天色全黑,他被淹没不见……
漆漆的夜,于光明哪处寻?
凄凄的夜,谁为点亮一盏光明的灯?
他的手中,忽然飞出点点光亮,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煞是美丽,如同荧光,这荧光缓缓自他手心流出,飞上半空汇成一团更大的光亮,聚少成多,越来越亮,亮得,照亮了他的心间,无神的双目。
点亮了他的心!
他终于抬起了头,看到了光明!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浅浅的笑。
光亮处如同电视一般呈现一幅有声有色的影像:年迈的老道长出现了,虽瘦弱不堪却傲然挺立,双眸明亮如星辰,淡定地说:“此时此刻,我来告诉你战胜绝境的妙法,你听清了——勇气战胜一切恐惧!”言毕,聚成团的点点光亮一飞而散。
周围,又陷入令人窒息的黑暗。
但,黑夜淹没不了光明!
他相信,此时此境领悟到了。
勇气照亮了他的心,恐惧的黑夜还会长存吗?
光明以燎原之速,以不可阻挡之势击碎这重重黑暗,一切由他内心恐惧和兰若施法产生的幻象皆消失不见,仿佛刚刚经历的是场梦。
他回到了现实,同时听到嘹亮的掌声,举目望去,灯火阑珊处正有个倩影面对着上他。
那就是兰若,找他索命的网友,也是之前令他恐惧万分、惶惶不可终日的幽魂。
可是此刻,他已然不惧——阔步前行,昂首挺胸,他将迈出人生的一大步。他相信自己不会死,因为自己有理想,有勇气!
心存光明,勇气战胜一切恐惧,人定胜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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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篇文章写于年月份一次回家的途中,当时仅一时兴起,构思混乱。后来屡次修改,始终不理想。直至前些日对小说三要素的互相关系悟出皮毛,才觉察最大的问题所在,于是又拖拖拉拉到今天才修改的说得过去。还有思维定势的影响。
随着修改原本的主题都变了,《乱拨电话的结局》就是这篇的雏形,但对照着看看成什么样了?
已经到了才能的极限,再改也不大看好,并且这种再编辑让我有作呕的感觉,这样倒不如创作的新的好。修改只是给自己一个尽量圆满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