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校可不是一般的学校啊。年在南门挖出个公主坟,你知道吗?挖出了很多的文物,珍珠,玉杯,黄金……”瘦长脸咽了口唾沫,“最神奇的要算那具青铜面具。那是从棺材主人脸上揭下来的。当时挖坟的,有一个民工带了一下那面具,没多久就疯了。逢人就说:自己得罪了神灵,亵渎了公主,需要赎罪。然后每天晚上都要跑到公主的坟头上,挖土说要下去给公主请罪。家里人,怕他乱跑,把他用绳子捆起来,关在家里,他每天还是不停挣扎,医生也看不好,检查身体发现一切正常,只是脑电波非常活跃,每天都几乎不睡觉,不久就死了。那面具本来在省博物馆里保存的好好的,却在那个民工死的第二天就不翼而飞了。有人就说是公主怨灵去省博取走的,有人说是博物馆内部人员作案倒卖了文物,议论纷纷,公安局也是破不了案,最后成了悬案。”
“你们学校午夜点的咒怨也是从年以后才开始的。敏军说是死了,也可以说没有死。”瘦长脸诡异地一笑,“你还需要回学校一趟,越快越好。”话一说完,瘦长脸施施然就走了。只留下一肚子疑问的吴昕。“喂!什么叫死了,也可以说没死?”“天机不可泄露。”
“装神弄鬼”吴昕哼了一声,知道追这瘦长脸也没有用,只好自顾买菜去了。
买完菜,用钥匙拧开门一看,吴昕大吃一惊。婆婆的轮椅翻在卧室和客厅的门口,不停晃动,车轮子空转发出嗡嗡的声音,人夹在轮椅和墙中间就是挣扎不起来,嘴里急促地喊着:“小斌,小斌。。。。。。”客厅中间茶几的一角留着斑斑血迹,宝贝儿子脸朝下趴在茶几边上一动不动,客厅电视的屏幕上雪花飞舞,什么电视信号都没有的样子。
急的吴昕赶紧去扶起儿子,发现小斌呼吸正常,左额头磕破了一点,血已经不流了,但是淤结了好大一个血块。“小斌”轻轻晃动儿子,儿子就慢慢张开了双眼。“妈妈,你怎么哭了?…..嗯。我的头有点疼呢。。。。。。那只黑色的鸟呢?我记得刚才它就在桌子上啊。灰太狼抓住喜羊羊了,然后屏幕上就只剩下那只黑色的大鸟,它说它要和我一起玩,它飞到桌子上……后来,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小斌眨着漆黑的大眼睛问吴昕。
吴昕浑身都在哆嗦,费了好大的劲,才慢慢地从嘴里挤出对小斌的回答:“那只鸟,飞走了吧。”“真的走了吗?”吴昕心里说,它没有走,它来了,耳朵里嗡嗡的响起各种杂音,口突然变得很渴,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怀里的小斌重得抱不起来了,四周一下变得什么动静都没有,时间好像停止了。
一下午,吴昕都过得稀里糊涂地。晚上把头上扎着绷带的小斌哄睡了,自己也仰躺在床上,觉得说不出来得累,太阳穴上砰砰作响,却怎么也睡不着,只是觉得慌乱,明知道一些事情就要发生了,心里还是一点主意都没有。慢慢地,意识进入一种迷迷糊糊地状态,好像睡了也好像还醒着。边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睁开眼,大脑里却清楚地看到,小斌起身下了床,光着脚,慢慢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在客厅转了一圈,又轻轻打开奶奶的卧室,在奶奶高高的木板床床头踮起脚尖看着奶奶,又看了眼爷爷,慢慢地出去,回到吴昕边上,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就像一股冷风吹到身上,从脚下凉到大脑,吴昕猛一下就睁开了眼,感觉自己刚做了一个梦一样。怀里的小斌就那么抱着自己,看脸蛋身体明明是小斌,但是就是有一种被陌生人抱着的感觉,心里充满了恐惧。吴昕摸一下小斌的脸,有点凉,那鼻头,那脸型,那耳朵,是小斌,不会是别人。四周非常安静,那种好像时间停止的感觉又来了,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地跳动,不敢开灯,吴昕大脑有一个恐怖的假设:一开灯,一只未知的犬类生物就会扑到自己身上,把自己生生吞掉,再吞掉自己怀里的小斌……借助窗外透过来月光往怀里看,小斌脸色非常地苍白,眼睛闭着,呼吸平和。
“你醒了?”吴昕看到小斌的嘴巴张开说话,但是声音沙哑,说字很慢,好像一个很久没有说过话的老人,在一个字一个字地组织自己的语言。“这不是小斌”内心升起强烈的寒意,只透到后背,吴昕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却是不敢推开怀里的“小斌”。小斌慢慢抬起头,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你瘦了。原先你脸颊两边都是肉,现在都能看见颊骨了。”小斌的手摸到吴昕脸上,恐惧折磨下的吴昕差点晕过去。
“你受苦了。这担子本来应该我来担的,我却硬要交给你。对不起了。我是个不称职的男人。”小斌上下摸着吴昕的脸,“我说过,此生我们永不分离,既然没有死,我就一定要回来找你……”“你是敏军?”吴昕眼睛大大地张开盯着怀里的“小斌”,大脑里有闪电划过,全身都被击晕了,只剩下不停地身体的颤抖,是恐惧,是惊喜,还有疑惑。下面却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是,又不是。我要回来帮你,我不要你受苦,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改变我们全家命运的秘密。不过,你必须要重回通大。”
小斌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是太危险了,你不要回通大,一定不要回通大,因为……”“嘎”窗外不知什么鸟怪叫了一声,正在全神倾听的吴昕猛吃了一惊,脑袋一抬,撞到了席梦思床头的木头上。怀里小斌的手垂了下去,也不再说话了。慌乱地打开床头灯,发现小斌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口水都流到了自己的睡衣上,根本不像说过话的样子。一切都像是自己的错觉。
墙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屋子里那种压抑的安静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