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5日,我与妈妈一同去夫子庙品尝小吃。在箍桶巷,我们看到了一簇拥挤的人群,我好奇地把头凑了过去:原来是一个糖画摊。糖画师傅面无表情,很不自然的立在那儿,如同一尊雕塑。这使我对他的初次印象不太好。
他已经把糖画的轮廓用勺子勾勒了出来,这时开始描绘细节了。手艺人的大勺子在白色加热板上飞舞着,渐渐呈现出形状与花纹。我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是一匹飞奔的马。周围的人开始赞叹起来,但我的心里略有点失望:显然这和几年前我观看到的糖画作品不能相提并论,这匹马没有那种栩栩如生的质感,真的是“三分形像,七分靠想象”,这顿时扫了我的几分兴致。
马画好了,就等着安上木棒了。“能不能添个铜钱?”顾客要求道,“就在马背上。”原来是为了寓意“马上有钱”,图个吉利。“不会画。”手艺人有点不耐烦,未等我回过神来就把这句话撂下了。他很随意,语气中透着不屑。我的心疙瘩了一下。谁都听得出,“不会画”不过是幌子,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怕麻烦。但我感到他的做法有些不妥,对于一个买卖人——尤其是靠手艺吃饭的师傅,总有些不对味儿。
很快我对这位师傅的尊敬之情就完全消散了,因为我看到他轻描淡写地勾出一只小小的猪来打发一位小顾客,这使我不能容忍,甚至有点后悔在这儿浪费时间。回头一看,身边的人也走了不少。
我问妈妈,你小时候见到的糖画是怎样的呢?妈妈说,她小时候看到的糖画很便宜,只有几毛钱一根,分量也很足,糖稀总是浇上好几层。如果顾客有什么要求,他们会尽全力满足,当然,作画的时间自然也长一点,以便做得细致些。每次经过糖画摊前,总会看到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群人。人们看糖画的制作过程,就是在看一个微型的表演。妈妈告诉我她以前买过一根糖画,就只买过一根,虽然不过是糖稀,但品尝起来比蜜还甜,含在嘴中有说不出的美味,至今无法忘怀。而现在的糖画,一根至少要十元钱,手艺人作画也是快如闪电,几乎不去追求细节,让人连观看的兴趣也提不起。
我想,以前的手艺人干这行,也许不仅为了养家糊口,也同时在每双得到满足的眼睛中享受快乐。但现是是变了味了,一些人另辟蹊径,把握住“生命垂危”的民间文化,从中赚钱。他们中的一小部分并不尊重自己的职业,而顾客的利益更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我有点悲伤地感觉到现在的手艺人已经不似以前的那样淳朴了。或许,城市里的美妙的事物迷了人们的眼,让我们所有人都变得物质了。
回头一看,糖画摊前那面写着“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小锦旗还在随风飘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