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这是一个被饥荒笼罩的小镇,他没有历史,没有名字。地图上也没有他的影子。
“哥,又下雪了!”
在一个小胡同里,像个小孩相互依偎着,妄图借助身上那轻薄的衣服去对抗那风雪带来的寒冷。
“是啊,有道丫丫生日了呢!”
“又过了一年了,每年第一次下雪的那天就是丫丫的生日,丫丫记得呢!”小女孩突然低下头,好像反了错一样。嘴里小声嘀咕着:“哥,丫丫想吃蛋糕,丫丫想吃.......”
蛋糕?小男孩呆了一下,在这个小镇上,哪里会有蛋糕这种供人消遣的食物,哪怕是一块白面馍馍也显得十分稀少。但小男孩笑了,没有理由的笑了。他从那漏洞百出的衣服里掏出他的两只冻的酱紫的双手,在地上摩挲着,,一双颤抖的手,像是红色蝴蝶晃动的双翅,将那薄薄的一层雪小心地拉拢在一起。一双颤抖的手在暗暗发紫,但他没有停下。他,要用雪,做一个蛋糕给自己的妹妹,一个独一无二的蛋糕。
不一会,一个蛋糕的雏形渐渐被小男孩雕刻出来。小男孩咬着紫红的嘴唇,手上窜来的是钻心的痛,但小男孩依旧笑着。他绛紫色的手缓慢的飞舞着,一个简陋的不加装饰的蛋糕终于出现在丫丫的面前。小男孩满意的笑了一下。颤抖的双手缩回衣服里,有缓缓的掏出几根破旧的牙签和一根长长的红线。小男孩吧牙签一根根插在“蛋糕”上,又慢慢的把红线搓成一个小红球,小心地放在“蛋糕”的中心。这算是唯一的装饰吧!
“丫丫,祝.......你生......日快乐!”小男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恩!”丫丫天天的一笑,双手在胸前合十,用幼稚的声音说:“我希望,我和哥哥每天都能吃饱,哥哥身体不好,不能再吃雪了!”
小男孩也笑了,他疼爱地揉了揉丫丫的小脑袋,笑着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丫丫回过头,看着哥哥,满面泪光,抽泣着说:“可是.....可是哥哥的身体。”
小男孩扭过头,尽量不去看丫丫天真的面孔。笑着说:“没事的!虽然我不是丫丫那样的耐寒体质,但我的身体也不错的,真的。你不信看看。”小男孩做出几个健美运动员的动作,惹得丫丫捂着肚子笑。泪水还没有干,但已经满脸欢笑了。
“额...”小男孩突然感觉肚子里传来一阵阵痛楚,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很长时间以前就有这种感觉了。他苍白着脸,咬着发紫的嘴唇,没有吱声。只是生硬的笑着。看着丫丫吹完蜡烛,他突然站起来,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威力翻滚的疼痛,肿着丫丫婉婉一笑。“哥哥给丫丫去...去找点东西吃。”
“恩“丫丫天真地笑着。
小男孩艰难地伸出右手,爱惜地揉了揉丫丫的小脑袋,然后转身离开。
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顾忌地上已经面的苍白,渐渐地遮住了小男孩的背影和丫丫天真的期盼。两人中间像是刻意地被人拉上了一个永远无法在此拉起的窗帘。
小男孩不顾一切地跑着,渐渐跑出了小镇。经不住全身传来的虚弱感,倒在了被风雪淹没的小路上。口中溢出的死死鲜血融化了他嘴边的白雪。他就这样躺着,一动不动,没有人发觉,他就像是一颗野草,没人知晓,悲惨的身景也注定了他的结局也会暗淡无光。
丫丫自己挤在墙角,满心欢喜地盯着那个简陋的蛋糕,她期盼着,期盼着自己的哥哥会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陪她一起过生日。
但是
她不知道,她的哥哥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那个蛋糕,只会是他最后的礼物,让她不顾自己,在这漫天冰雪里,孤独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永远也不会实现的愿望。
初三:猫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