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因为学习时间的利用问题,我成了班主任邓老师办公室的常客。这个星期四,他又“请”我到他办公室“喝茶”了。
“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中午写什么啦?还要怎么怎么样?……”这些话就是邓老师对我一成不变的“审讯”。经历多了,如今我已不再有当初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感觉,而是渐渐成了个几乎想倚在椅子上与其唠嗑儿的“老油条”。常言道:少见多怪,那我对“审讯”、“拷打”这种事儿就得算“多见少怪”了。
从五楼教室到四楼邓老师的办公室,我用十秒不到的时间梳理了我这一天干的事情。到了“油腻大叔”办公室门口,我条件反射地行了个少先队员的礼,手臂抬到肩上又松散地放了下来。
一个近似墩状的身影正在修剪着一盆大概是富贵竹的绿植,一颗大脑袋转过来,双膝微曲,伴着水桶腰直起来,问:“昨天还有今天中午干啥啦?”我没做多余的思考,张口就来:“订正了数学全品上不会的题,做了往年的期中试卷……”“要坚持!”邓老师低吼道。我点头,正准备撤离“是非之地”,不料“老学究”迅速从富贵竹中抽出一根长条状东西,举到我面前,露出标致性的笑容。啊,不好,情况发生不妙的转折,我暗想,看样子,这次不是拷打审问,而是要“英勇就义”了。
我生根似的立在原地,邓老师笑容满面,一手紧握一根富贵竹,一手伸出短粗的指头,上下指着这根在我看来是刑具的小东西。这根富贵竹明显的营养和水分不够。茎的底端尚是碧绿健康,有着无限生机,而越往上,颜色就越枯黄,直至顶端,再也找不到一点儿生命的迹象,枯黄落败,颓废无用。
邓老师仍然在笑,指指此物的下方说道:“你要是好好学,就是枯木逢春。”然后戳戳上面,压低嗓门,言语威胁道:“你要是不好好学呢……”说着,双手在这跟富贵竹上做掰断状,加大“微笑”幅度,瞪着我。我胆战心惊,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他将手中的竹子往我身前一送:“拿去,送你了。”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只好窘迫地将笑容挤得更“灿烂”些。他将竹子继续向前推送,我只好一手抓住,狼狈而逃。
回到教室,我猛地将富贵竹掰成两段,感觉就好像自己被掰成了两段,我的命运不正像这根富贵竹吗?这根富贵竹不能让自己“逢春”,我应该可以啊?只要多下些功夫,我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这段朽木上开出花儿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