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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传(三十五)

[ 民间故事 ]

“那我再来问你们,大实欠下的债又是······”蒋良的话还没完,西学贵便忙着以牙还牙了。

“当年,秦受茹听说大实准备讨些工钱回去看媳妇,她很是心疼那几两银子,便指使老八半夜起来把牲口从圈里解开缰绳放了出去,并把它们都赶到地里故意去糟蹋佃户们的庄稼。她那时十分得意自己能想出这种一文工钱没掏,却用别人的粮草,把自家的牲口喂了个饱的妙计,并称之为一箭双雕。那时,连我都觉得这种恶毒女人要不得。”

“西学贵,你不要脸,那会子是谁左一个贤内助,右一个半边天的对我赞不绝口的呢?而且后来牲口们吃惯了甜食儿,每到半夜便‘莫欧、莫欧’的叫着老八的名字,又是谁怕事情败露,而张罗着将那些牲畜卖了的呢?”大伯子死了,秦受茹反了:“大实辛辛苦苦的在咱家里做了三季的工,到年底算工钱,你给过他一个子儿了吗?这些不算,你还对大实声言说,就是再给我们扛两年的工,也还不上他欠下的债。可实际上你仅用大实半个月的薪水就打发了那些佃户。”

“损娘们儿,你能掀我的底子,我就不会揭你?a '://../huati/muqin/' >母亲勇穑?rdquo;西学贵还真就不信那个邪:“我问你,人家冬青大老远的来找丈夫,她都劝大实主动放弃工钱了,可是谁说啥也不放他们小两口回家过年的呢?又是谁,为了臭美才害得冬青早产致死的呢?”

“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臭美?我脸上的这些雀斑还不都是怀了环环以后才长出来的,再说当时要不是你整天嫌我这密不透风的,像荞麦皮似的黑点子恶心,并朝思暮想着要讨小纳妾的话,我这儿女成群的一半老徐娘哪还能一门心思的要祛除它们呢?你现在倒要把个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秦受茹也是满肚子的情理。

“当时我的确有些厌倦了你那张颜面,但也没有让你非用人家胎儿的指甲研成末来涂脸吧?”西学贵解恨的斜视着老婆,想听听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西学贵,这话可不能像屁那样说放就放啊!”绝情丈夫让秦受茹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俺不过是做了个怪梦而已,难道你就把这一切都赖给了我不成?要怪也只能怪那老八。”

“反正你俩都不是什么好鸟。”西学贵觉得该是与那兄妹俩划清界限的时候了。

“你们、你们究竟把我母亲怎么······”由于百姓过于激动,以致没有办法继续问下去了。

“孩子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听。”西学贵俨然一个局外人,随后他又恨恨的指着老婆,似乎很后悔当初管教不严:“也不知这贱娘们儿那会子是怎么琢磨的,反正据她说当时梦见自己不慎将白发仙姑的一枚孵化着的凤凰卵打碎了,里面那只湿漉漉的小凰鸟飞过来,便把她的脸抓挠的面目全非。白发仙姑将凰鸟的爪子全部掰下,又同时与那布满斑纹的碎蛋壳一起烘酥研碎,然后涂抹在了我老婆的患处,即刻那伤痕便毫无痕迹的愈合了。秦受茹对此梦一直耿耿于心、念念不忘,然而这凤凰卵不比那野鸡蛋,有钱没处买呀!直到几天后你娘怀着你来到了好汉崴,莫老八才一下子‘悟出了’其中的门道。他学着半仙的样子为表妹圆了此梦:他说那白发仙姑是暗指落了一头雪花的冬青;冬青的大肚子呢,毫无疑问也就是象征着那未破壳的凰卵了。莫老八还根据秦受茹是生女儿落下的病,而且那凰鸟又是雌的,所以断定冬青一定怀了个女胎,不难想象,那胎盘也就相当于一枚蛋壳了。基于上面的剖析,莫老八做出了最后的归结——秦受茹脸上的雀斑,只要设法坠下冬青孕着的女胎,然后揭下胎儿全部的指甲、趾甲。再与胎盘一起烘酥研粉,涂在脸上即可治愈。只可惜你、不不,幸亏你是个男孩子,不然哪还有命在······

“西学贵,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梦是我做的不假,也的确是老八替我解的,可如果没你,百姓就不可能早产。还张嘴闭嘴的喊人家‘夹生货’呢!也亏你开得了哪个口。”

“缺德娘们,百姓是老八强行去搜冬青的身,冬青在反抗中被老八踢中了肚子才导致早产的,这又与我何干?”西学贵还冤的要死。

“你骗得了别人,可哄不了我。”秦受茹的确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腊八那天晚上咱俩明明看见环环的虎头鞋是被‘门神’叼到院子里的,可你却偏说是被大实偷出来的。并编排人家冬青假怀孕,老八就是再怎么缺心眼儿,也看得出主子是在暗示他去搜嫌疑犯的肚子呀!”

“就算老八误解了我的意思,但他也不该去踹冬青的肚子吧?”西学贵的嘴比鸭子的还硬。

“这也正是你的过人之处,你很清楚一个良家妇女绝不会容忍一个异性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的。你也早该预料到,只要冬青稍不配合,你那不安分的大舅子也准会大打出手的。”秦受茹真是太了解丈夫了。

“你你你!你这个败家娘们儿,这么说你倒还成了无辜了!那为什么你发现百姓是男孩子后把鼻子都气歪了?”西学贵显然低估了老婆:“冬青死后,你放‘门神’去咬大实,还让老八和几个心腹把他活活打死,这可都是千真万确的吧?你为了掩盖罪孽,又抱出了半箱子的金银洒在了院子里。如果不是蒋嫂,你早就把百姓也同他死去的爹娘一堆儿埋掉了。更可恨的是到后来你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给人家生造出了一个家庭悲剧的假象。”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薄情汉,你想一想,我当时又都是为了谁呀?你还算个男人吗?那会子大实就是再憨厚,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妻被杀、子被害呀!如果不是我让‘门神’和奴才们抢在了前面的话。”秦受茹将手掌立着在丈夫脑袋上做了个向下劈的动作:“仇恨当头的大实那一木掀早就这样把你这个大葫芦给开瓢了。”

“你这颗扫帚星!”西学贵使劲的拨拉开老婆的胳膊,‘啪啪’地赏了她两耳光:“我打烂你这张乌鸦嘴,再让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给我乱嚼舌头。”

“老畜生、吸血鬼,你打你打,逼急了我就把你这些年做的所有见不得光的勾当全抖喽出来。”秦受茹捂着通红的腮帮子威胁道。

“秦受茹,我承认自己算不上光明磊落。可你站得直、坐得正却为何也不敢走夜路呢?”真猜不出他们两口子还隐瞒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而且就如同咱俩养的那些孩子一样,虽然都跟我姓,但你能说他们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你这个胡搅蛮缠的老畜生,难道我就这么让你白打了不成?反正说什么我都咽不下这口恶气。”秦受茹扛着个脑袋就向丈夫的身上顶去······

西学贵两口子开始还只是互相揭发着罪行,到后来竟干脆你抓我挠的撕打了起来。他们脚下那裂隙累累的土地,也随之张开了血盆大口,一下便将这对冤家吞了进去。他俩究竟谁是谁非,也只有请阎王爷来做个公正的评判了。

少顷,这片神奇的土地又如小棒槌哼唱的那样,毫无痕迹的弥合了所有的凹陷,恢复了原状。

尽管小棒槌一再的对西家那些死里逃生的仆役们解释说,这种结果并不是他刻意安排的,而是由各自以往的品行所决定的。换言之,纯粹是因果报应使然。但他们仍对参孩子千揖万叩、谢不绝口。最后总算是在蒋良他们的劝说下,众人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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