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心里想着“定是师兄来了!”,便急忙打开房门,可是令她吃惊地是,门外站着的不是师兄,却是一位老翁。
但见那位老翁头戴一顶斗笠,古铜色的面庞上布满了皱纹,颔下一部花白的胡须;身着皂色粗布衣衫,臂弯上挎着一个蓝布包袱。
云莺疑惑地看着老翁,问道:“老人家可是敲错了门?”
“未曾敲错,姑娘难道不认得老朽了?”老翁沙哑着嗓子回问道。
“不认得。”这位老翁眼生得紧,云莺满腹疑团地冲着他直摇头。
看着云莺疑虑、发愣的模样,老翁一步跨进了房门,随后笑着说道:“莺儿,连你都认不出为师,看来,改变了装束果然奏效。”虽然老翁的嘴在动,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是异常耳熟,分明是师傅在说话。
只见那位老翁脱去了斗笠,一头乌丝飘落下来,接着,老翁又缓缓地撕下了面皮,露出了钟玉翠的面庞。
“师傅!”直到此时,云莺方才如梦初醒,原来是师傅扮成了一位老翁的模样。
钟玉翠回身关上房门并插好了门闩,再转过身时,她看着云莺脸上仍存有疑惑,便解释道:“莺儿,由于怕被人跟踪,所以为师为了掩人耳目,故此乔装而来,而且这一身装束也是给你备的。”
随后,钟玉翠向云莺讲述了她昨晚离开后,戏班里发生的事情。
昨晚钟玉翠把云莺送出戏班的住处后,便开始为云莺做下一步的准备。她想:“云莺出走后,短则一日、长则两日,便会被老板和老板娘发觉,他们定然会派人四处打探、寻找,所以莺儿必须易容、换装,才能避开查探。”于是,她便为莺儿准备了一套男人的衣装,还有易容之物。
次日天明之后,钟玉翠看到云松跟着老板回来了,便找了一个是由,将云松叫到自己的房间,简单地向云松讲述了老板意欲纳云莺为妾的事儿。
听完她的话后,云松直气得用手拍着大腿,愤愤地说:“这定是义母的主意,为了给义父纳妾,先前已经害了师叔玉琳和小红夫人两条性命,她还没完,竟然又算计到了师妹头上,真是可恶!”
“松儿,依你之见,莺儿应该如何对待此事?”钟玉翠盯着云松问道。
“师妹千万不能答应此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应该速速离去。师傅,待我即刻告知师妹,叫她逃离了吧,否则,恐会迟则生变!”云松急急地答道。
“松儿莫急,你的想法与为师相同,我已安排莺儿离去,此刻她已然不在戏班了。”钟玉翠答道,随即又问云松:“莺儿是个姑娘家,自己逃离多有不便,松儿你可否与她一同远走高飞?”
“这个,不过……。”云松犹豫起来。
“难道你心中没有莺儿?”看到云松此刻的神态,钟玉翠追问了一句。
听着师傅的追问,云松红着脸答道:“不瞒师父,徒儿与师妹曾经私下里山盟海誓: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徒儿此誓今生不悔,绝不改变。”
“那你为何还要犹豫不决?”钟玉翠又追问了一句。
“师傅想必知道,我义父对我有活命之恩,且又有养育之情,我尚未报答义父的天高地厚之恩,却如何能随便就舍下义父,自己去私奔?落得个不忠不孝的骂名?可是师妹如若从了义父,便如同羊入虎口,我亦绝不答应。师妹出走,我理应陪其同往。如今遇到如此两难之事,徒儿是以犹豫。”云松情真意切地回答师傅的问话。
“徒儿所言确有道理,如你所言,这真是两难之事呀。”一边是恩重如山的义父、一边是心仪的师妹,割舍哪一边都很难,对云松的境遇钟玉翠亦有所同情。
“不过,莺儿出走之事已成必然,事情不能耽搁,我今日便要送她出城。你既然不能与其同往,最好也不要去送莺儿,以免她与你见面后过于伤心。松儿你可有心爱之物交与莺儿做为信物?”钟玉翠又道。
云松随即从腰上解下一块玉牌,用尖刀在其背面刻了一株松树,交与钟玉翠:“师傅,请转告师妹,我一旦时机方便,自会立即去寻找师妹,哪怕是到了天涯海角,也要与她相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