茀姓图腾(茀氏图腾)
茀姓是中华姓氏之一,读音作bì(ㄅㄧˋ),古音读作fèi(ㄈㄟˋ),不可读作fú(ㄈㄨˊ)。源于姬姓,出自春秋时期晋厉公手下军佐郤至的车右茀翰胡之后裔,属于以先祖名字为氏。春秋晚期晋景公姬孺在位时,晋国的郤氏家族有三人甚为扬耀,郤锜、郤犨、郤至并称“三郤”,以智慧、口才、文章、战略等才能闻名于世。
【得姓始祖】
(暂缺)
【起源源流】
单一源流
源于姬姓,出自春秋时期晋厉公手下军佐郤至的车右茀翰胡之后裔,属于以先祖名字为氏。
春秋晚期晋景公姬孺在位时,晋国的郤氏家族有三人甚为扬耀,郤锜、郤犨、郤至并称“三郤”,以智慧、口才、文章、战略等才能闻名于世。在晋厉公姬寿曼于周简王姬夷六年(公元前580年)即位后,郤至曾助晋厉公在“鄢陵之战”中击败了势力雄厚的楚共王熊审的十数万大军,还差一点活捉了郑成公姬睔。
据史籍《左传》的记载,晋厉公姬寿曼即位后,晋国与楚国之间为争夺春秋霸主之位,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史称“鄢陵之战”。
周简王十一年(楚共王十六年,郑成公十年,晋厉公六年,公元前575年)春季,楚共王派人到郑国,以赠予汝阴之田(今河南汝河以南的土地)为饵,引诱在原晋国同盟阵营里的郑国归附。这一招,对于十分缺少耕地的郑国实在是太见效了,郑国马上派公子驷(姬騑)到武城(今河南南阳宛城)与楚共王结盟,从而背叛了晋国。楚郑结盟,可以说完全是利益的交换。
如此就轻易失去郑国,晋厉公当然难以容忍,当即决定亲自讨伐郑国,而楚共王为了保护刚拉到自家阵营的郑国,亦出兵十万支援郑国。当年农历6月,晋、楚两军在鄢陵(今河南鄢陵)对垒。按照当时诸侯大国的国力,“鄢陵之战”中晋、楚两国的兵力各在十万人左右,加之各自同盟阵营的诸侯军队,数十万人马在平坦广袤的华北大平原上进行一场硬碰硬的酣战,是及其壮阔惨烈的。
晋厉公采纳了叛楚入晋的楚若敖后裔苗贲皇的建议:只用一部分精兵应付楚军的左右两翼,因为那都是楚联盟的郑、蔡国军队,而集中绝大部分人马猛攻中间的楚共王。
晋军针对楚共王的第一轮攻势出自魏家军。二十二年前的“邲之战”,魏氏家族的魏锜(吕锜)就曾急于表现,这次他再也不愿错失立大功的机会。一阵急冲锋,距离楚共王的战车已经很接近了,当时魏锜抬手射出一箭,正射中楚共王的眼眶(左眼还是右眼待考)。既疼又恼的楚共王叫来神箭手养由基,递给他两支王族专用金箭,命其射杀凶手。养由基只一箭,就正中吕锜的颈部,吕锜登时倒毙。养由基奉上剩下的一支箭,向楚共王复命。
第二轮攻势来自组成新军的郤家军。新军佐郤至身穿深红色皮甲,即使在作战,仍然是风度翩翩。战斗中,郤至三次追击上了楚共王的亲兵,但是在击溃亲兵后,只要看见楚共王就马上彬彬有礼地列队后撤,以表示对敌方国君的尊敬。当时楚共王看得直发呆,派工尹襄拿弓作礼物来问侯,郤至礼貌地与工尹襄交谈后,优雅退去——按照栾书后来的说法,他本有多次机会把楚共王俘虏的。
第三轮攻势是各路晋军的合围。楚共王的亲兵虽然精锐,但毕竟难以招架晋军如此凶猛的攻势。现在亲兵被晋军压迫,收缩到一片地势险要处顽抗,形势万分危急。楚军的叔山冉劝养由基:“虽然国君明令不许你射箭,但现在楚国危难到这个份上了,为了国家,你一定要射!”养由基便两箭出手,两名凶悍的晋国勇士应声倒毙。叔山冉也是楚国猛士,举起一个人(不知道是哪方的)就向晋军投过去,直砸在一辆战车上,车轼折断。晋军大受震慑,因而不敢逼迫太急,只虏走了公子茷(熊茷),便见好而收了。
在这样的阵势里,依附与楚国的郑国军队与晋军一经接触就完全溃败。郑成公姬睔掉头狂奔,追他的则是晋军大将韩厥,给韩厥驾驶战车的杜溷罗建议:“我们快追,他那个驾车的老是回头看,不能专心于驭马了。”韩厥想了想回答说:“我不能再干羞辱国君的事情了。”于是停止了追击——因为当初在周定王姬瑜十八年(晋景公姬獳十一年,齐顷公姜无野十年,公元前589年)的晋、齐两国的“鞍之战”中,齐军被晋军击败,韩厥就曾经穷追过齐倾公,齐倾公在退却中“骖絓于木而止”即战车被丛木勾住而不能行动,狼狈得几乎被韩厥俘虏。
随后,就是晋军新军佐郤至率军追击郑成公,当时给郤至驾驶战车的,就是著名的车右茀翰胡。他向郤至献计:“咱们派轻车绕道截住他,我再从后面追上,一定能把他抓住!”郤至琢磨了一下也说:“算了,伤害国君会有报应的。”但郑成公似乎还是跑不脱了,于是他的御戎石首便赶紧把车上的王旗收起来,塞进弓袋里,也不管是否耻辱了。不过郑成公身边还是有为荣誉而战的,当时他的车右唐苟嘱咐石首:“你留在国君身边吧,我的能耐不如你,你保护国君撤退,我来断后!”随后,郑成公逃脱,而那位唐苟则为掩护郑成公而英勇战死。
“鄢陵之战”从清晨开始,直到星星出现,双方仍是意犹未尽,但只好各自收兵。
在楚国军营里,令尹子反下令全军清点伤员,补充士卒,修理盔甲武器,排列战车马匹,明晨鸡叫开饭,听候命令。
在晋国军营里,将领们探知了楚令尹子反的态度后,大家都很头疼:白天的战斗虽然略占了上风,但就这样硬碰下去,结果还真难预料。又是苗贲皇出来献计:“一方面通令全军,紧急集合,再次检阅军队,秣马利兵,修复工事,巩固阵地,明天早饭后再次祷告,继续战斗!同时,故意放跑几个楚军俘虏,让他们回去报信。”
楚共王听到逃回的俘虏的汇报,十分紧张,赶紧招令尹子反来商量。不料令尹子反晚上喝高了酒,沉醉不醒。自己已经受伤、主将又酒醉,楚共王长叹一声:“哎,大概上天要让楚国失败啊!我不能在这等着被活捉。”于是下令楚军连夜遁逃。
得知楚军退逃之后,大夫范文子反而忧心忡忡起来,他站在晋厉公马前提醒:“国君年幼,臣子们又没什么才能,得到这样的胜利,您更应该警惕啊!周书曰:‘唯命不于常’,说的就是上天只保佑有德之人。”但是胜利的狂欢早已淹没了一切,第二天清早,晋军便占领了楚军丢弃的大营,大家狂吃了三天楚军丢下的南方大米。半年后的农历12月,晋厉公还派郤至到周王城报捷,并进献楚军战俘。
“鄢陵之战”,以晋国大获全胜告终。茀翰胡的大名首次以大夫的身份出现在史籍中。
到了周简王姬夷十二年(晋厉公七年,公元574年),晋厉公与“三郤”矛盾深化,便借胥童、夷羊、长鱼矫之手杀了“三郤”,而晋国自祸由是大起,开始走向衰亡。在这场“晋杀三郤”的内乱中,郤至的车右(骖乘)茀翰胡也跟着倒霉被杀了,其家族人等一部份还留在晋国,大部份则分散逃亡至楚国、郑国、宋国等其他诸侯国,并皆以茀翰胡之“茀”为姓氏,称茀氏,世代相传至今。
到了战国初期,茀氏家族仍有在晋国境内生息者。在史籍《列女传·赵佛肸母》中,记载了一段战国初期晋国中牟宰茀肸母亲的故事:“赵茀肸母者,赵之中牟宰茀肸之母也……茀肸以中牟叛。赵之法,以城叛者,身死家收。”晋国的河南中牟县令茀肸反叛,刚继位不久的执政上卿赵襄子(赵毋恤)要依法处置其家族,于是将其全家抓来。当时茀肸的母亲却对赵襄子说:“妾闻子少而慢者,母之罪也。长而不能使者,父之罪也。今妾之子少而不慢,长又能使,妾何负哉!妾闻之,子少则为子,长则为友,夫死从子,妾能为君长子,君自择以为臣,妾之子与在论中,此君之臣,非妾之子。君有暴臣,妾无暴子,是以言妾无罪也。”赵襄子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茀肸的反叛是君臣之国事,与他的母亲及家人无关,于是就释放了她和茀肸的全家。
不久之后的周威烈王姬午二十三年(晋烈公姬止十七年,赵烈侯赵籍七年,韩景侯韩虔七年,魏文侯魏斯四十四年,公元前403年),“三家分晋”最终完成,魏、韩、赵三家皆为诸侯国,其时河南中牟属于赵国,因此后世的史书中记载茀肸叛赵之事时说:“赵之法,以城叛者,身死家收。”
据史籍《古今姓氏书辩证》记载,到了战国后期,有一个给专门齐宣王田辟疆(公元前320~前302年在位)做履(鞋)的巧手工匠,就是茀翰胡的后代茀氏族人。
【迁徙分布】
(暂缺)
【郡望堂号】
(暂缺)
【楹联典故】
(暂缺)
【典故轶事】
春秋时期著名的“鄢陵之战”:
据史籍《左传》的记载,晋厉公即位后,晋国与楚国之间为争夺春秋霸主之位,发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史称“鄢陵之战”。
先是双方如同红楼选秀、超女争牌一样,互相拉票,各建同盟。
周简王十一年(楚共王十六年,郑悼公十二年,公元前575年)春季,楚共王派人到郑国,以赠予汝阴之田(汝水以南的土地)为饵,引诱在原晋国同盟阵营里的郑国归附。这一招,对于缺少耕地的郑国实在是太见效了,郑国马上派子驷(姬騑)到武城与楚共王结盟,因而背叛了晋国。楚郑结盟可以说完全是利益的交换。
到了农历4月,郑国应楚国的要求,派司城子罕征伐宋国,却被宋国的将鉏、乐惧战败。但胜利后的宋军麻痹大意,又被郑国军队偷袭得手,将鉏、乐惧反而双双被郑军俘虏。
这样轻易失去郑国,晋国当然难以容忍,晋厉公决定亲自讨伐郑国。大夫范文子(士燮)是和平老人的态度:“要我说,如果诸侯都背叛晋国,我们的内部危机或许可以缓解;如果只有郑国背叛,我们晋国的忧患就离的不远了”。下军佐栾书却强硬地说:“决不能在我们的时代失去诸侯拥戴,一定要打郑国!”国君与军事执掌者的态度都这么坚决,范文子无话可说了,事情自然就这么定了。
当时,晋国四军八卿人选为:下军将韩厥,下军佐荀罃,上军将郤錡,上军佐荀偃(荀庚之子),新军将郤犨,新军佐郤至。
到了农历4月戊寅日,除了留下荀罃看家,郤犨到卫、齐两国搬兵(栾书之子栾黡也到鲁国搬兵),晋厉公带领其他六卿,几乎是倾国而出,南下伐郑。
听到风声,郑国国君赶紧派人到楚国告急。不敢怠慢,楚共王也立刻亲自带队,北上救郑国。楚国三军的将领为:司马子反帅中军,令尹子重帅左军,右尹子辛帅右军。
行军途中,子反顺路拜访了楚国德高望重、智慧卓著的贤大夫申叔时,询问此次出兵的前途,申叔时毫不客气地指出:“现在的楚国对内抛弃国民,对外断绝盟友,亵渎盟约,言而无信,违反时令出兵(春耕期间),以疲惫人民为乐。上蹭没有信用,老百姓进退都是罪。百姓都在担心自身的命运,谁给你卖命?你好好去吧,我再难看见你了!”闹得子反带着一肚子晦气继续进军。
郑国搬救兵的人回国后,大夫子驷询问楚军的情况,回答是:“楚军行军很快,但在经过险要地段时行列不整。”子驷心想:“行军太快就缺乏考虑,队列不齐就难以摆阵,这样的军队恐怕靠不住啊。”
农历5月,晋军渡过黄河。听说楚国军队即将到来,晋军内部再次出现争议,反战声音还是来自范文子,他始终认为晋国的要害在于内部矛盾,而不在于与楚国争胜,因此主张退却。
栾书却只说了两个字:不可!
农历6月,两军在鄢陵(今河南鄢陵)对垒,范文子又主张撤退。
这时反驳他的却是新军佐郤至:“当初的韩之战,先君晋惠公姬夷吾溃败并被俘;箕之役,先轸战死;邲之战,荀林父溃逃——这些都是我国的耻辱,您也都清楚。现在我们若要再回避楚国军队,那我国历史上就要再增添了一条耻辱了!”
对此次战役,楚军也相当坚决,因为自己这边有郑国军队和荆蛮人的军队共同作战,而对方只是晋国一国的军队,齐国、鲁国、卫国的援军还没有赶到。农历5月甲午这一天是晦日(月底),依照当时的观点是不宜作战的,但是机不可失,也顾不得这些了。
一大清早,楚、郑联军就在晋军营前摆出战阵,并且军阵尽量压迫晋营。这样一来,晋军连出营摆阵都成了问题。面对如此气势汹汹的对手,晋军将士多感到压抑和恐惧。
这时候,范文子的儿子士匄从中下层军官的行列快步出来,对国君和将佐们建议:“我们可以把水井填上,灶台推掉,就在营中列阵,这样,行列间的距离就可以摆得足够开阔了。晋、楚打仗,输赢只有天知道,我们怕什么!”
气得范文子操起一把戈就打,边追还边骂:“国家存亡的大事,你小孩子懂什么!”
这时,栾书主张后发制人:“楚师轻窕,我们固守营寨不出,三天内他们肯定撤退,那时候我们从后面掩杀,一定能获胜。国君已经派阿黡去齐、鲁搬兵了,还是等待援军一并作战比较有把握。”
新军佐郤至则主张主动出击:“楚军有六个缺点,我们不能错失良机:第一,他们的两个大臣不和(子反与子重);第二,楚共王的亲兵都是自己的老卒;第三,郑国(当时从楚)的部队列阵而不整齐;第四,荆蛮人的部队组不成阵势;第五,他们作战不避晦日(当时认为月底日不宜作战);第六,敌人士兵已经在军中喧哗,一开战就会更加喧闹——虽然敌人是联军,但是一作战就会互相张望,缺乏斗志。现在马上出击,一定可以取胜。”
晋厉公听后,感到信心倍增。
两军交战,知己知彼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可巧,这次晋楚营中,分别有一位来自对方的高级顾问。
楚共王登上巢车(眺望车)观察晋军。侍立在身后的是伯州犁——原晋国大夫伯宗之子。去年,伯宗被“三郤”杀害,伯州犁流亡到楚国,被任命为大宰,现在令尹子重让他跟着楚共王,随时顾问。
史书记载了当时的一段对话:
楚共王:那边战车左右驰骋,在干什么呢?
伯州犁:在召集军吏。
楚共王:人都聚集到中军去了。
伯州犁:在议事。
楚共王:帐幕张开了。
伯州犁:是在他们先君的灵位前占卜。
楚共王:帐幕又撤除了。
伯州犁:快下命令了。
伯州犁:这是要填塞水井铲平灶台列阵了。
楚共王:都上车了,哦,车左右的人又拿着兵器下来了。
伯州犁:在听命令。
楚共王:他们要打了?
伯州犁:还不确定。
楚共王:将帅们上车又下车了。
伯州犁:是在做战前祷告,他们要打了。
伯州犁向楚共王汇报晋君亲兵底细的同时,晋厉公身边也站着一个楚国人,不停地向晋厉公汇报楚共王亲兵的详情。这个楚国人叫苗贲皇,是楚若敖的后裔,于周定王二年(楚庄王九年,公元前605年)楚国发生“若敖之乱”、楚庄王大肆屠戮若敖氏家族之时逃来晋国。
晋军将士们正担心敌人兵力雄厚,又有自己的国士伯州犁出谋划策,不好对付。苗贲皇便告诉晋厉公:“楚军的精锐都集中在中军和楚共王的亲兵。如果拨出部分精锐攻击敌人脆弱的左右军,就足以对付了。同时集中四军主力对付楚共王的亲兵,一定能大获全胜!具体办法,由栾、范两家的私兵主动前进,诱惑楚国中军和亲兵精兵来攻。同时,派荀偃、郤錡、郤至分别攻击楚军子重、子辛的左右军,必定能击溃他们。然后各部队四面会合,围攻楚军中军和王族部队,即使不能生擒楚共王,也一定大获全胜。”
晋厉公令太史问褂,太史汇报:“是褂相大吉”。因为褂词是:“南方国家要败,国王眼睛中箭。”晋厉公听了信心大增,正式下令——出击!
晋军营前面有片泥沼,大军左右绕行。担任晋厉公的御戎的是步毅(郤毅),车右为栾鍼(栾书之子)。栾、范两族的队伍左右拥簇着晋厉公的战车前进。可巧,晋厉公的战车陷进了泥沼,栾书过来,准备把自己的车让给晋厉公,栾鍼大喊:“栾书退下!国家有大事,你怎么能大包大揽?你这样做是在侵犯我的职责,是越权;丢弃了自己的职责,是渎职;擅自离开自己主帅岗位,是不忠。不要来犯这三个罪名!”说罢,奋力把晋厉公的战车推出了泥沼。
按照当时的国力,此次参战,晋、楚两国的兵力各在十万人左右。二十万人马在平坦广袤的华北大平原上进行一场硬碰硬的酣战,是何等壮阔惨烈的场景!
晋军完全采纳了苗贲皇的建议:用部分精兵应付一下楚军的左右两翼,而集中绝大部分人马猛攻楚共王——实在是毒辣的招数。楚国人的多才与忠君爱国精神很突出,但给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快意恩仇时无所不用其极的狠劲。苗贲皇自然有足够的理由恨楚共王:他的家族若敖氏原来是楚国第一望族,出过令尹子文这样的贤臣,出过子玉这样的大将,但整个家族(包括自己的父亲伯贲)在三十年前被楚庄王灭了。父债子偿——若敖家三十年聚集的仇恨在今天爆发!
晋军针对楚共王的第一轮攻势来自魏家军。二十二年前的“邲之战”,吕锜(魏锜)就曾急于表现,这次他再也不愿错失立大功的机会。一阵冲锋,距离楚共王的战车已经很接近了,吕锜抬手一箭,正射中楚共王的眼眶(左眼还是右眼待考)。既疼又恼的楚共王叫来楚国的神箭手养由基,递给他两支王族专用金箭,命其射杀凶手。养由基只一箭,就正中吕锜的颈部,吕锜登时倒毙。养由基奉上剩下的一支箭,向楚共王复命。
此事还有两个离奇的花絮:
一是养由基:就在前一天,潘党与养由基比赛射箭,都射穿了七层铠甲,两个人拿着铠甲来给楚共王看:“有我们两个,您还怕打不赢仗?”不料却遭到楚共王训斥:“别给我丢脸了!要是在战场上比射箭,你们会死在卖弄箭法上的。明天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许射箭!”
二是吕锜:在战前,吕锜梦到自己射中了月亮,而在后退时掉进了泥沼。连忙去问卜师,卜师告诉他:“太阳象征姬姓,月亮象征异姓。你梦见的月亮肯定是楚共王了。当你射中楚共王而后退进泥坑,说明你也肯定会死的。”
第二轮攻势来自郤家军。只见新军佐郤至身穿深红色皮甲,即使在作战,仍然是风度翩翩。战斗中,郤至三次追击楚共王的亲兵,但是在击溃亲兵后,只要看见楚共王就马上后撤,以表示对国君的尊敬(即使是对方的国君)。楚共王看得直发呆,派工尹襄拿弓作礼物来问侯,郤至礼貌地与工尹襄交谈后,优雅退去——按照栾书后来的说法,他本有机会把楚共王俘虏的。
第三轮攻势是各路晋军的合围。楚共王的亲兵虽然精锐,但毕竟难以招架晋军如此凶猛的攻势。现在亲兵被晋军压迫,收缩到一片地势险要处顽抗,形势万分危急。叔山冉劝养由基:“虽然国君明令不许你射箭,但现在楚国危难到这个份上了,为了国家,你一定要射!”养由基便两箭出手,两名凶悍的晋国勇士应声倒毙。叔山冉也是楚国猛士,举起一个人(不知道是哪方的)就向晋军投过去,直砸在一辆战车上,车轼折断。晋军大受震慑,因而不敢逼迫太急,只虏走了大臣公子茷(熊茷),便见好而收了。
在这样的阵势里,郑国的军队完全成了丢人现眼的角色,两军一经接触就完全溃败。郑成公(姬睔)狂奔,追他的是晋军大将韩厥,给韩厥驾驶战车的杜溷罗建议:“我们快追,他那个驾车的老是回头看,不能专心于驭马了。”韩厥想了想回答说:“我不能再干羞辱国君的事情了。”于是停止了追击——周定王十八年(公元前589年)的晋齐“鞍之战”中,齐倾公被晋军击败,韩厥曾经追赶过齐倾公,齐倾公在退却中“骖絓于木而止”,战车被丛木勾住而不能行动,齐倾公几乎被俘。
之后是晋军新军佐郤至追赶郑成公,给郤至驾驶战车的车右茀翰胡兴致勃勃地献计:“咱们派轻车绕道截住他,我再从后面追上,一定能把他抓住!”郤至琢磨了一下也说:“算了,伤害国君会有报应的。”但似乎还是跑不脱了,郑成公的御戎石首便赶紧把车上的王旗收起来,塞进弓袋里,也不管是否耻辱了。好在还有为荣誉而战的,他的车右嘱咐石首:“你留在国君身边,我的能耐不如你,你保护国君撤退,我断后!”随后,那位车右战死。
相比之下,这次战役中的晋国将士要从容了很多,其根据是:“好整以暇”的成语就源于这次战斗,就出于晋人之口。郤至与楚共王的使臣工尹襄潇洒应对,且韩厥、郤至放掉郑成公,也足以说明问题。
在战斗中,栾鍼看见楚国令尹子重的战旗,就向晋厉公请示:“那边是子重的旗子,以前为臣出使楚国,子重问我晋国人的勇武表现在哪儿。臣回答:我们喜欢人多而有纪律(好以众整)。他问还有什么?臣回答:喜欢临事从容不迫(好整以暇)。现在两国交兵,连个使者也不派,不算有纪律。临事而食言,不可谓从容不迫暇。请允许我派人给他送点酒去。”
晋厉公当即批准。
栾鍼遂派使者带酒来见子重:“我们的国君缺少人手,命栾鍼拿着矛当侍卫,所以不能亲自来慰问您的左右,特派我送酒过来。”
子重慨叹道:“栾鍼先生曾经在楚国和我谈话,来送酒一定是为了这个,他的记性真好!”说罢,把酒而尽,让使者返回,之后又擂起了战鼓。
战斗从清晨开始,直到星星出现,双方仍是意犹未尽,各自收兵。
在楚国军营里,子反下令:全军清点伤员,补充士卒,修理盔甲武器,排列战车马匹,明晨鸡叫开饭,听候命令。
在晋国军营里,将领们探知了子反的态度后,大家都很头疼:白天的战斗虽然略占了上风,但就这样硬碰下去,结果还真难预料。又是苗贲皇出来献计:“一方面通令全军,紧急集合,再次检阅军队,秣马利兵,修复工事,巩固阵地,明天早饭后再次祷告,继续战斗!同时,故意放跑些楚军俘虏,让他们回去报信。”
楚共王听到逃回的俘虏的汇报,十分紧张,赶紧招子反商量。不料子反晚上喝高了酒,沉醉不醒。自己已经受伤、主将又酒醉,楚共王长叹一声:“哎,大概天要让楚国失败啊!我不能在这等着被活捉。”于是下令楚军连夜遁逃。
晋国大获全胜后,范文子反而更加忧心忡忡,他站在晋厉公马前提醒:“国君年幼,臣子们又没什么才能,得到这样的胜利,您更应该警惕啊!周书曰:‘唯命不于常’,说的就是上天只保佑有德之人。”
但是胜利的狂欢早已淹没了忧愁。一大早,晋军占领了楚营,大吃了三天楚军丢下的南方大米。半年后的农历12月,晋厉公还派郤至到周王城报捷,并进献楚军战俘。
楚军回国,按照楚国惯例,主帅子反自杀谢罪。子反是一位努力而强硬的人物,那个年代,楚国的首辅一般是令尹,而子反作为司马,一直在楚公王身边扮演着首辅的角色,压过了令尹子重,因此子重对于子反的自裁极力煽风点火,自己也真正获得了执政大臣的地位。
鄢陵之战,在规模和规格上超过了城濮之战和邲之战,但在外交谋略、战争艺术上却难以和城濮之战相比,这次大战没有精彩绝伦的奇谋上演,只是两个大国之间硬碰硬的对决。就历史意义看,更不能与前二者相提并论,它没有造就一代霸主和一个时代。晋国虽然取得了战役的胜利,但争霸形势并没有根本扭转,最直观的,郑国依然不肯归附过来,其原因不在于晋国战斗力不强,而是它国内的矛盾已经发展到几乎白热化的程度,难以再集中国力去进取了。
鄢陵之战的意义在于,一方面表明了在国力和军队战斗力方面,晋国还是略优于楚国的;同时,双方也都深刻感到这样的对决实在是难以根本摧毁对手,多半是两败俱伤的结局——从此,晋、楚两国之间这样倾国对决的场面,就没有再发生过了。